所以,那时感染者虽在法律上的地位低下,实际上政府对感染者的态度,却与大炎等国家别无二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切的改变,都是从血峰战争失利,‘大叛乱’之后开始说起···”
“血峰战争的失利,暂时截断了乌萨斯的军事扩张之路,国家不再对感染者士兵有更多的需求,也无法再通过战争给国内掠夺资源。
而‘大叛乱’一事,新帝确实依赖这一次清洗行动收拢了军权,但是引发的贵族叛乱,也给乌萨斯的经济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乌萨斯多年对外战争胜利所累积起来的经济红利,消失了。”
“自那以后,在乌萨斯皇室和贵族的眼中,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了供养感染者的经济‘余韵’了。
原本形同虚设的感染者抓捕法案,突然被严格地执行了起来。”
“大量的感染者被捕入狱,押送至雪原之上的矿场中被迫劳动。
矿场惨无人道的剥削方式导致了大量感染者的死亡。
在这些事情发生的初期,许多尚有良知的平民和知识分子一起,组织了大量示威游行活动。
意图劝说帝国改变对感染者的政策,为感染者争取生存的基本权利。”
“然而···先帝时期埋下的伏笔,也在此时发作了。”
“长期的政治宣传,乌萨斯对社会群体的分化已经完成···单凭那些有见识有良知的乌萨斯平民以及知识分子,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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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席卷乌萨斯西境的游行活动,以及同期发生的感染者叛乱,被帝国以残忍的手段轻而易举地镇压。”
“自这件事情以后,就算有人依然对感染者抱有同情心,他们也不敢再在明面上说出来,公开支持感染者了···”
说到这里,塔露拉的手已经因为攥得过紧,指甲刺穿了她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她手指的缝隙流淌下来,滴落在脚下的泥土里。
“只要牺牲感染者的生命与权益,就可以维持乌萨斯的‘强大’,以及统治阶级的荣华富贵。
甚至连普通的乌萨斯市民,也可以因为死去的感染者不会再与他们竞争本就不多的社会物资,而活得更好。
自然所有人都不会去在乎感染者的生死···”
塔露拉越说,德雷克眼中的赞赏之色就越加浓厚,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可以将乌萨斯当前的社会结构和社会发展史认识得如此通透,足以证明她的能力了。
当然,这些东西也不是塔露拉短短几天就想得到的。
早在公爵府,她接受相关教育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上述问题。
从公爵领脱逃的时候,她也是怀揣着梦想,立志去改变这一切的。
不过,在雪原上的摸爬滚打,让她渐渐意识到这份梦想实在太过遥远,便将自己的理想一变再变。
同样,长期与社会底层群众打交道的经历,虽赋予了她管理部落的卓越才能,但也将她的思维逐渐束缚起来,让她慢慢‘遗忘’了这部分知识。
毕竟你不可能和一位感染者老农谈什么社会历史,你能谈的只有该怎么好好种地。
有所得,必然也会有所失。
或许原着中塔露拉的初心,也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被她一步步遗忘的。
毕竟这些知识不能变出面包和棉花,来养活她领导的感染者同胞。
为了追随她的人们,她总得活得‘现实’一些,不是么?
加上后来挚友不幸遇难,以及一次又一次地,见识到底层的贫民与感染者,为了生存而露出的丑恶嘴脸,让她几乎放弃了拯救感染者的理想,被科西切趁虚而入。
当然,她也同样见识过感染者和普通村民为了生存,一同抱团取暖,友好合作的场景。
只是在科西切的蛊惑和影响下,美好的记忆会被逐渐淡化,而痛苦的回忆,却在一步步加深,从而瓦解她的心智。
此时的她,也是在与艾丽丝和德雷克这类人交谈的过程中,才重新捡起了这份被她丢到角落中的宝贵知识。
“不错,还有么?”
“···没有了,将军,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所有。
总之就是,贫瘠的土地、恶劣的自然环境以及荒唐的国家史,使得乌萨斯从事农业和轻工业生产的难度更高,产出也更低。
导致乌萨斯的基础物质资源匮乏,经济基础孱弱。”
“而乌萨斯想要发掘他们储量丰富的矿产资源,又需要大量的劳动人口。
这两个问题构成了当下乌萨斯感染者境况的主要矛盾。
而剩下的,帝国政府的贪婪与残暴,非感染者民众的冷漠甚至是敌视。
其实都是建立在之前的矛盾基础上的···”
塔露拉叹息一声,不过从面相来看,她还不算过于悲观。
“非常优秀的见解,那你现在,依然坚持自己的行为,号召感染者要勇于反抗,自我解放么?”
德雷克问道。
“不错,将军,即便知道这残酷的本质,我也依然坚持我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