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星一面踢起一抔泥土,一面和艾丽丝询问道。
她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
爱国者只身前往罗曼诺夫生产基地已经够让她担忧得了,后来又得知塔露拉也跟随前去,更是加深了这份忧虑。
要是这两人出了问题,刚刚建立起的,拥有美好前景的感染者村落,将因为失去领导人而陷入混乱当中。
这些时日做的各种努力,也可能会随之付诸东流。
“你不会以为德雷克这样的谨慎之人,会在没有足够依仗的情况下,冒着生命危险,行如此激烈的激将之法吧?”
“嗯?他今天带来的,不过只有那名内卫,还有他的那七名护卫吗?感觉也就那个内卫还算有威胁,剩下的人,不足为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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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之外,还有三十个多个‘隐身’的护卫存在。
他们用来隐身的装置很先进,我想,除了我以外,哪怕是你父亲,应该也发现不了他们。”
听到这里,霜星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挠了挠头,悠悠说道:“原来如此···我私下和老家伙抱怨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那个军官的护卫人数众多,只是他不清楚具体的数量···难怪今天那个混蛋把哥哥的事情搬出来都没有彻底激怒老家伙,原来老家伙,还有这一层顾虑存在啊···”
“啧···打又不一定打不过他,只能听着他说那些难听的话。
即便知道是所谓激将法,但那个混球,未免也欺人太甚了些···”
听到这里,艾丽丝却是笑了笑,揉着霜星的头发,悠悠说道:
“在我知晓德雷克今日前来的目的的时候,我就猜到今天的谈判必然不会是一场愉快的谈判。
你的脾气一定程度上也承自于你的父亲,顽固、偏执。
想说服你们这类人,除了必要的‘利诱’之外,还要行攻心之策。
而攻心之策,要么采用激将法,要么,就是大打感情牌。”
“但对于你父亲,德雷克并无感情牌可打,无法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柔弱之处。
自然只能行激将之法,以所谓事实驳斥爱国者的理念,挑动其情绪,再添上一些威胁性的话语,才有成功的可能。”
艾丽丝答道。
“所谓事实?你的意思是,那个混球所给出的那些档案,并非真实?”
“倒也不是,虽然我现在没有途径去验证那些档案的真伪。
但我是相信其真实性的,因为档案是有来由的,其所描述的事实也具备相当的合理性。”
“更何况,激将法本就是奇招,存在相当的不稳定性,德雷克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在最为根本的现实论据之上弄虚作假。
毕竟这种形式的收服,领袖和干部之间的联系并不牢靠,未来一旦被发现使用假证,很容易引发嫌隙甚至是背叛。”
“我说的‘所谓事实’,其实是指德雷克逻辑上的不合理。
你父亲过去所作的一切,确实算是引发那些惨剧的‘因’之一。
但最多只能算是导火索,不是根本的原因。
严格来说,乌萨斯帝国对于底层人民的残酷压迫才是一切惨剧的根源,你的父亲,也是因为乌萨斯政府采取的压迫政策,才愤而反抗的。”
“而德雷克则是想利用话术,让你的父亲,误以为自己的鲁莽行径,才是引发这些事件的根本缘由。
而且,他也通过诡辩的方式,将一些乍听起来很合理,实际上两者并无多大关联的事情,强行结合成了因果。”
“比如,没有爱国者的袭击,贵族和皇室就不会扩张其他矿场的经营规模,抓捕更多的感染者吗?抓捕感染者可以是为了弥补爱国者造成的损失,也可以是那些掌权者本就想扩大奴隶矿场的经营规模,以求谋取更多利益。
但德雷克一番话术,将这两种责任堆叠起来,全部加在了你父亲的头上。”
“而这些责任,再被德雷克转化成直白的‘数据’和‘案例’,比起空口白话,这些数据和案例更容易给人带来震撼感。”
“这种真正被量化了的东西,更容易让人感受到它的沉重,给你父亲带去更加沉重的心理负担。”
“尤其是德雷克提到了过去,有关你父亲的族人,以及其亲属的相关事情,更是容易激发爱国者心中潜藏的某种愧疚感。
在愧疚感的驱使下,爱国者自然会产生‘自己的行为可能是鲁莽且冒失的’这一想法。”
“内心的执念开始动摇,过去的道路开始被否定,而你的父亲又不会就此放弃,而是会继续寻找别的道路前进。
那么久而久之,他自然会对德雷克所创造的‘革新之路’产生认同感,选择投入德雷克的麾下。”
“这不,这一趟你父亲前往罗曼诺夫生产基地,就是想亲眼看看德雷克所构思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
只要德雷克能切切实实地为他展示一些好的事物,他就会正式为德雷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