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的手好纤细白皙啊,五指根根修长而分明,玉琢的掌心可见看见错综复杂的纹路,隐约一层浮光掠过,她又痴了。
突然,赵咫遥的左手伸出来,拉住了她。
完了,痴痴痴痴了!
赵咫遥却蹙起眉,瞪了出神的她一眼,李纯柏打个激灵,回过神来。脖子一伸,喉头一动,严肃以待:九哥,你说吧……
他盯着她的假喉结半响,忽然眉头松开,轻轻笑了。而后执起她的右手,摊开,掌心向上。
他在她手上快速地写字:这解药可是欢颜所给?
她朝他果断地点点头,疑惑瞬间充满了心中。
他表情不变,又飞快地在她掌心划了两个字:当心。
李纯柏眼珠动动,将手一转,翻摊开赵咫遥的掌心,龙凤凤舞一个大字:走。
头微微右偏,看他。
他点点头。
趁天微亮,早做行动是最好。
一起推门出去,刚要下楼,赵咫遥却低低唤了唤已迈步的李纯柏:“嗯。”
“嗯?”李纯柏一偏头,就知道为什么了。
楼下站着三个人,一直都瞧着这边,犹如守株待兔。
左首那人她没见过,却能一眼看出来,他贴了个假喉结——作为贴喉结的高手,李纯柏对此人的技术,深深表示蔑视。
而且这人应该是为女子吧,举手投足有种藏不住的扭捏之态,却做男装,真是演技拙劣!
右首的女人,熟悉的媚姿,是欢颜——李纯柏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寒了几下。
她们中间拥簇着的那个人,今晨又换做了紫衣,狭长双目挑着眼角,悠然地注视着她,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李纯柏昨日想起来,他介绍过自己叫宣烈,应该不是真名。
“我们又见面了。”紫衣人旋绽笑意,似对赵咫遥说,又似对李纯柏说。
“呵呵。”赵咫遥站着楼上,俯看着仰头的紫衣人,居然不像往常见李纯柏那样躬身行礼,他扶栏而笑,笑容中掺杂了几分冷傲:“我咫遥何能何德,叫你如此记挂,让你寝食难安。”
最后几字,咬得极重。
紫衣人嘴角一抽搐,随即回复平和。凤眼斜瞟,不带一丝的怒气,呵呵笑道:“赵咫遥,重囚脱逃,你已经是死罪了。”
同样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他突然往后仰,继而纵身退后。
李纯柏牢牢抓着赵咫遥,从二楼跃下,朝他们这边落过来。
“啊,啊——”店内顷刻乱作一团。
李纯柏已度量得很明白:现在的对抗之中,紫衣人和自己武功相当,她发挥十层功力,应该能够抗住他。只是剩下没有一点武功的九哥,怎么能抗得住欢颜和另外那个武功不详的人。
只能自己以一敌三,且打且护着赵咫遥撤退。
“哼——”紫衣人哼中带笑,展臂如鹫般落在地上,勾出鹰爪,过来抓她。
欢颜和安公公,也过来相助——只是他二人的目标,却只是赵咫遥。
李纯柏镇定自若,甚至生出一股血脉喷张的力量,下手愈重。
燕云城主从前对敌,越是力量悬殊,越能激发出远超自己功力的强悍。
以一敌百,她最好这口。
可是她突然皱起已替得秀气的眉毛,似乎要发怒,又倏忽垂下,抓着赵咫遥就往外头跑。
她的身子,不自觉前后晃了晃,脑袋也跟着摇了下,眼眨了眨——方才她正战到起性,突然就觉得使不上劲。于是便加倍运起自己的内力,谁知一运,聚起的内力就立刻土崩瓦解。
浑身绵软,还有些晕晕的。
怕是中了什么她不知道的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