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著個人,即便跑得再厲害也始終有力竭之時,他緊緊盯著七尾蛇,生怕它又突然伸舌頭,可這麼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這蛇不知修煉了多少年,有了靈智,猜到寧忘要從他身後的出口走,便死死的守在那裡,七條光滑而長的尾巴搭在上面,仿若牢籠。
寧忘有密集恐懼症,還怕蛇,這樣的場面看得他幾欲作嘔,想撒腿就跑。
他敲了敲系統,道:「支支招,這玩意兒怎麼打!」
系統在腦海中嘀了一聲,道:「下腹是它們的弱點。」
說了等於白說,寧忘連接近都不敢,怎麼去攻擊它緊貼地面的腹部?
寧忘:「就不能提供一點道具,我的靈力都消耗沒了,怎麼打?」
系統無情:「本系統為初次啟動,功能不足。祝您好運。」
寧忘:「……」
那就只能肉扛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豁出去一把。
寧忘把遲歸放倒在地上,往旁邊走了兩步,企圖引走它七尾蛇的注意力。
然而他走了兩步,七尾蛇沒有任何反應,一雙蛇眸死死盯著遲歸,似乎遲歸身上有什麼東西,對他來說是致命的吸引。
寧忘道:「怎麼回事,難道反派的肉比較香?」
系統:「……在本文作者最初的設定中,反派遲歸的祖父的祖母的爺爺的外婆是魔族,因此遲歸身上有一層隱藏的魔族血脈。」
寧忘:「……」
他道:「這隔了好幾代的血脈能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系統道:「遲歸的祖父的祖母的爺爺是四海最後一位擁有純正魔血的魔族。到了遲歸這一代有了返祖現象,這也是他最後入魔的關鍵,也是因為這一身血,魔君才會注意到他,為他種下一縷魔絲。」
雖然很無語,但寧忘還是又重擋到遲歸面前,道:「你想吃他,我看你還是別想了。」
話音未落,他從懷裡掏出那把銀白的摺扇一甩,甩成一柄長劍。劍身泠泠的寒光印在七尾蛇透亮的黑鱗上,詭異又森然。
他捏著劍飛奔起來,一腳踏在牆壁上接力飛了起來,七尾蛇也探出長長的舌頭橫掃過來,他在舌頭十分接近時才旋身躲開,握劍的手飛快的往後轉了一圈,成功削去一截舌頭。
那舌頭落在地面,竟然還抽搐了十幾下才平息。
要害受傷,七尾蛇立即收回舌頭,嘶嘶聲變成粗重的呼吸聲,寧忘知道此舉必然激怒了他,決定一不做二不休,腳底一蹬,改為雙手握劍,狠命刺入七尾蛇的頭頂。
甫一刺入,寧忘就聽到了極為恐怖的嘯叫,那聲音就在耳邊,幾乎穿透耳膜。暗紅的血流下劍柄,順著手腕滑落,滴滴落在領口,渲染出一朵刺目的血花。
七尾蛇痛極,七條尾巴開始亂無章法的亂甩。它每一條蛇尾,都堪比一名成年男人,砸在洞壁上,震得地動山搖。它似乎發現這樣並不能緩解自己的疼痛,其中一條最粗最重的開始往寧忘這邊甩來,寧忘後背承了一擊,痛得他差點鬆手。這一下讓七尾蛇覺得攻擊這個人能讓它好受,七條尾巴開始不遺餘力的往他身上甩,寧忘腹部受了一擊,痛得他叫都叫不出來,強忍著將劍往蛇一划,成功給它的腦袋開了個口,七尾蛇大張著蛇嘴,撕心裂肺的叫著,奮力的一甩成功把寧忘甩落在地上。
寧忘後背砸在地面,當即吐出口血來。
劍從七尾蛇身上脫落,哐當一聲砸在地上。七尾蛇也無法攀附洞頂,沉沉砸在地面,血從它頭頂到身體那條裂縫中湧出,瞬間積成一個淺淺的灘。
繞是如此,它還是抬起那顆頭顱,張開大嘴,露出獠牙,艱難的湊向寧忘這邊,似乎有種不殺了他絕不罷休的架勢。寧忘抬了抬手指,悶咳幾聲,終是沒有力氣了,他閉上眼睛,疲憊地想,希望七尾蛇吃了他就別吃遲歸了。
然而預想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他睜開眼睛一看,就見他那把劍直直插在七尾蛇腹部。
七尾蛇幾番扭動,最終也還是沒了氣息。
他順著劍尖往上看,看到的是遲歸那張漠然的臉。
「他媽的,終於醒了……」寧忘低罵一聲,然後徹底擺爛的躺在地上。
他看著遲歸拔出劍,神情森寒的朝他這邊走來,他感覺過一會兒那把劍就會插在自己身上。
要死了,剛救了反派,現在就要死在反派手裡。
寧忘看著他,嘗試著想起來,沒成功,最後只能虛弱地笑了笑,道:「真是的,我……我最怕蛇了……」他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徹底沒聲音了。
遲歸緩緩蹲在寧忘身邊,他探出修長的指節,捏住了寧忘的下頜轉了兩圈,仔細描摹著他這張臉,似乎要把這張臉看穿。
片刻後,不大的地洞裡響起他低沉的嗓音:
「你到底是誰。」
第十二章我是來救你的
若說從未懷疑過,那是假的。
自重生以來,寧忘所做的一切和從前大相逕庭。遲歸曾覺得,會不會寧忘也是重生,可他當年殺寧忘的手段並不仁慈,寧忘若是重生,要做的必定也是殺了他以絕後患,又怎麼可能會信任他,消耗靈力為他療傷,還拼死只為護他。這簡直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
若是之前只是懷疑,那今日見過魔君之後,就幾乎是肯定了。
白帝少昊死因,以及和魔君的牽扯,都是在他被正道貶斥後,魔君告訴他的,這世上除了上古神明以及那兩位身在其中者,只有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