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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悠悠渺云树(第1页)

她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晓得自己是如何看她的,也一直没敢试探这个答案,因为她清楚,一旦得到这个答案,那无论它是什么都无法再一如往日。而往日这般相处,才是对彼此而言的最佳选择。

她原本是打算将这个念想一直藏下去的,却不想死亡将至,倘若再不言明就再无机会。既然知晓心意后的尴尬和困扰已不可能存在,那就让她任性这一回,不然也太不甘心了。

小鸢,已是一别十七年,想来这一世的你正值碧玉年华,身边有一群爱你的家人好友吧。

你可知这世间有一人,自第一眼见你时就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你可知对那人来说,你是烈焰骄阳,是她就算明知会身死魂消也想要靠近的存在。

而今生死两茫茫,不思量却自难忘。我愿自困于荆棘牢笼,因为这段回忆是唯一一处有你在的地方。

永宁二年四月,江云树已有整整一个月闭门不出。

师侄百里舞鸢的死对他的打击也是巨大的,明明自己作为前辈,保护后辈是理所应当的,不曾想却反被后辈保护,小舞鸢不仅救了他一命还以最快的度和最小的代价平息了门派的内乱。

师姐虽然消沉过几日,但也很快收拾好情绪以大局为重,立即制定新规将门派整顿一新,一扫霍启垣时期盛行的争勇斗狠之风,使玄戈门弟子变得不矜不伐、温文尔雅。

而自己呢?战时眼睁睁地看着师侄赴死,战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师姐心力交瘁。

不是他不想帮忙,是他仍身在飞火坡那场噩梦中被罪恶感噬咬着,无论怎么努力都逃不出来。他总是在想,若是自己当时能果断几分,能多想一步,那自己就能替小舞鸢做那个下地狱的人,而不是整日像具活尸一般不知该如何自处。

三个人中,师姐是唯一能撑起门派的那个,小舞鸢天赋极高又总是主动帮忙分担,而自己却凭一句“潇洒惯了”无事一身轻,把不乐意想的事都抛到一边,反正……会有人解决的。

该下地狱的那个,怎么想都应该是自己啊。

想到这江云树不禁自嘲:我这样的人,还不如没有。

抱着远行一趟收拾好情绪再做日后打算的想法,江云树来到了天门山。

残云收翠岭,夕雾结长空。带岫凝全碧,障霞隐半红。这天门山,真不愧被称为世外桃源。

原本打算来此地消失些时日的江云树不曾想,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抱着同样想法的人。

那人披散着盈盈桃花水般的粉,生着一双极为灵动的丹凤眼,脸上却载满忧郁哀愁。

这副令常人下意识远离的神情对此时的江云树而言却是格外亲切,故而他缓步上前,花费不少力气扯出一个勉强正常的笑,“这位道友可是有什么心事?”

“并非心事,只是有惑难解。”那人深吸一口气,也向他扯出一笑。

那笑容仿若一块没有半分杂质却破碎支离的美玉,任谁见了心中都不免一痛。

江云树像是要将碎玉捧起一般,小心翼翼地开口。

“兄台可愿说与我听,虽说我不见得能解此惑,但说出来总归是要好受些的。”

闻言那人忙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只是曾经熟悉的一切突然变得陌生,只是一直以来支撑着自己的东西骤然间崩塌,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罢了。”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使江云树心中一震,明明是如此沉重的事,却偏偏要用极不相称的词轻描淡写地讲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或许是有不方便说与外人的秘密吧,想到这个可能性,江云树将喉中一句“何必如此勉强自己”生生咽下。

“兄台自何处来?”江云树做出轻松的表情,略显生硬地引开话题。

若是秘密那自然不能多问,可又着实希望他愿将心中郁结倾吐而出,便只得选取转移话题的方式。

“我是西域人,这还是头一回来中原。”那人凝着的眉似是化开了几分,“我姓秋,单名一个渺字,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江云树,漠北人氏。”见秋渺的神色缓和些许,他心中一松便讲起自己的事,“我也是有惑难解啊。”

江云树阖上眼帘复又睁开,“不知该如何带着愧悔与罪恶感活下去。”说着他不由得一声苦笑。

本没指望有人回答,却不曾想听到了此生最无法忘怀的话。

“你我皆罪人,因所谓幸福之说,本就以他人的不幸为代偿。”望着回不过神的江云树,秋渺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略微拉近了二人间的距离,“不过若想好受些也简单——”

“只要让眼前活生生的他人是幸福的就好。”

几句话的功夫,江云树只觉全身的血骤然凝固又重新沸腾,生气与希望潮水般涌进已然锈蚀的心,恍惚间他猛然抓住秋渺的手,却说不出一个字。

许是受到江云树强烈情绪感染的缘故,秋渺眼中的忧郁哀愁散了开去,那双极美的丹凤目霎时间灿若九天银河,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提起江云树的嘴角,微微偏头,“就像我现在做的这样。”

永宁十四年,已是江云树和秋渺在天门山的第十二年。

这十多年间只要听闻哪里又出战乱或是冤案,他们便会即刻前往救人,将“杯水车薪”之类的想法放到一旁,只是尽己所能地多救一个,再多救一个,但求问心无愧。

这些日子对江云树而言如同新生,每天都是十分幸福的。

只是,秋渺从未再提过自己的往事。

他仍是个谜,虽近在咫尺却仿佛下一刻就会遥不可及。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云树隐隐觉得这种隔了层雾的感觉近来愈清晰。

不过此时的江云树并未细想这种感觉,因为多年未见的师姐刚刚给他传信让他回玄戈门收徒。

接到信的江云树是欢喜的,这么多年来他心中的槛也差不多过去了,他已有信心笑着去面对曾经的梦魇、往日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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