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林明光换来的鸡,足有十来斤重的一只大公鸡。这在当下可是难得的美味,一般人家哪舍得吃这么大的鸡?
林明远摸着下巴思索片刻:“这顿饭钱,要不咱们一起分摊吧?大家都出点,也算是给新房子添个彩。”
“没问题。”陆巧云第一个表态,“我正好攒了些工分。”
孙巧玲也连连点头:“我也有一些存的钱。”
孙巧云在灶房里忙活着,听到外面的对话,笑着说:“你们啊,就知道瞎操心。这鸡是明光换来的,他说要请大家吃顿好的。”
“明光哥现在可以啊。”林明远笑着说,“看来在工地干得不错。”
说话间,林明光从新房那边走了过来。他身上还带着些灰尘,显然刚才一直在忙活房子的事。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都来了啊,正好,等会一起吃。”
晚饭时分,一大桌人围坐在一起。鸡汤浓郁,肉质鲜美,配上新摘的蘑菇,香气四溢。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很快就将那只大公鸡吃得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之后,林明远看着林明光围着新房子转悠的身影,提醒道:“村里有个规矩,房子盖好是要请客的,你们得提前准备着。”
“上次你们是怎么办的?”陆巧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
“我们那次啊,”林明远回忆道,“请了韩书记一家,对了,听说知青大院的人也闻到了这股香味,热闹了一整天。虽说平时和知青大院的关系不太好,但过日子嘛,该来往还得来往。”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说笑声慢慢消失。月光如水般洒在新房的青砖黛瓦上,映出一片温柔的光晕。林明光站在房前,眼神中带着憧憬,却又掺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孙巧云收拾完厨房,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别想太多,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林明光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那片未完工的屋顶上。夜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知青大院隐约的说话声,还有更远处传来的蛙鸣。
铜锣声划破夜空,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林明远猛地睁开眼睛,浑身的疲惫瞬间消散。他翻身下床,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个时候敲锣,必然是出了大事。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将地面映出斑驳的光影。林明远动作麻利地穿好衣服,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墙角的斧头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抄起斧头。
冷风灌进衣领,林明远打了个寒颤。村里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急促的脚步声和低声的议论。
“巧玲,巧云姐!”他冲到孙家姐妹门前,抬手用力拍门。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快起来,出事了!”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孙巧玲打开房门,她头发还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惊慌。孙巧云和陆巧云也跟在后面,三人都穿戴整齐,显然也被铜锣声惊醒。
“明远哥,这是怎么了?”孙巧玲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往林明远身边靠了靠。
林明远握紧手中斧头,沉声道:“先去集合,应该是出了什么大事。”
四人快步向粮场赶去。夜色中,村里到处都是急匆匆往集合地点赶的人影。知青大院的人也都被惊动,一个个神色慌张。
“林哥!”林明光从后面追上来,气喘吁吁地问,“什么情况啊?这大半夜的。”
“别问了,跟紧我。”林明远没有多说,带着众人加快脚步。
粮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堆篝火将场地照得通明。火光映照下,村民们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不安。巡防队的人手持武器,神情严肃地站在一旁。
大队长林铁军站在最中间的火堆旁,脸色凝重。等人差不多到齐,他环视一圈,沉声开口:“刚才巡夜的巡防队发现野猪下山了,东边的庄稼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现在最要紧的是防止野猪闯进村子伤人。”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声。野猪凶猛异常,一旦闯进村子,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分组搜查,三人一组。”林铁军继续说道,“去仓库领工具。记住,发现野猪千万不要硬来,立即报告巡防队。”
巡防队长开始安排分组。林明远和孙家姐妹被分在一组,负责知青大院附近的河边区域。
“明远哥。。。。。。”孙巧玲紧紧抓着姐姐的胳膊,声音发颤,“我们该怎么办?”
林明远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小土坡,示意姐妹俩坐下:“村里也是照顾我们,才把我们安排在这边。就在这守着,不用乱动。”
“那就好。”孙巧云松了口气,轻声安慰妹妹,“别怕,有明远在呢。”
夜色渐深,虫鸣声此起彼伏。林明远靠在一棵大树上,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手中的斧头握得更紧了,掌心都有些发麻。
远处不时传来巡防队的呼喊声,偶尔还有犬吠声传来。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中。
“你们要是困了就轮流休息。”林明远低声说,“我来守着。”
孙巧玲摇摇头:“我不困,我害怕。”
“没事的。”林明远安慰道,“有巡防队在,野猪不敢进村的。”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一声尖锐的哨声,那是巡防队的警报信号。
林明远猛地站起来,握紧斧头。孙家姐妹也吓得站起身,紧紧靠在一起。
“别动。”林明远低声喝道,“待在我身后。”
远处的喊声越来越大,夹杂着凌乱的脚步声。林明远眯起眼睛,借着月光仔细观察四周。河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突然,芦苇丛中传来一阵异动。林明远浑身紧绷,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明远哥。。。。。。”孙巧玲声音颤抖。
“嘘。”林明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芦苇丛的动静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林明远慢慢举起斧头,心跳如擂鼓。
一个黑影突然从芦苇丛中窜出,林明远下意识地举起斧头,但很快又放下——那只是一只受惊的野兔。
“吓死我了。”孙巧玲拍着胸口,声音还在发抖。
林明远也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远处的骚动渐渐平息下来,看来巡防队已经控制住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