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束花送给了梅芷,菲尔德恍然现,比起蔷薇,梅芷似乎更喜欢这种忽然的惊喜,只是普通的叫不出名字的花而已,竟让她珍而重之地插在花瓶中。
菲尔德站在房间的一角,离看起来非常脆弱的梅芷很远,他几乎有些无措地说:“我没找到祝尧。”
他以为梅芷会伤心,没想到她却大剌剌地说:“没关系啦,那孩子随我,命硬,不会出事的。”
随着几次的接触,菲尔德现梅芷跟他曾经印象中的那位蔷薇夫人有很大反差,她非常自信,且有着良好的心态,无论是长时间的幽禁还是失败的感情都不足以打倒她。
菲尔德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那个因为弗吉尼亚不爱她而郁郁而终的女人。
“倒是你,看起来又瘦了很多。”
菲尔德有些黯然,他不知该如何叙说自己心中的苦闷,只能闭口不言。
倒是梅芷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安静地跟菲尔德聊天。
“我很久没见过那个孩子了,不知道他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仔细想一想还挺亏欠他的,不声不响将他带来这个世界上,却什么也没留给他,如果评选最不合格父母,我大概是最应该被诟病的。”
菲尔德回想祝尧的形貌,斟酌说:“他长的很好看,很优秀。。性格也很好。”
菲尔德无助地张了张嘴巴,他现他只能说出这么几句干巴巴的话,因为他其实对祝尧一点也不了解,他单方面把祝尧当作弟弟,实际上这个弟弟可能压根就不这么认为。
梅芷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解围说:“毕竟他母亲我这么美貌,那小子一定也差不到哪去,说起来真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说不定这辈子我都很难出来。”
菲尔德仿佛下定了决心,他立下毒誓般说:“我一定会让您见到祝尧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梅芷的脸色非常复杂,良久后她看着那张和弗吉尼亚非常相像的脸说:“弗吉尼亚一定知道我消失的消息,正在满世界找我,过来,捡起你的剑,假以时日你真正对上你的父亲,也应该了解他的弱点。”
这是间不大的小院,是菲尔德能力范围内安置梅芷最靠谱的地方。菲尔德有些迟疑,他虚握着剑站在梅芷前面,而梅芷穿着一身白裙握着一把看起来非常纤细的剑,总之从各个方面看都弱不经风。
菲尔德甚至怕等会不小心伤到对方而对之前答应这件事感到后悔。
“身子站直!”梅芷厉喝,“是谁教你轻视女人?你的父亲曾败在我的剑下!”
她出剑度极快,还没待菲尔德回过神来,剑身已经抽到他的腰上,迫使他严阵以待。
弗吉尼亚在外界的风评一直是智商奇高但武力欠缺的形象,人们常常因为他儒雅的外表而忽视他的暴戾,将他塑造成一位良善的教皇。然而菲尔德却知道弗吉尼亚的身手不可小觑,可能别人不相信,但弗吉尼亚曾经居然是以武力镇压了当时的死神将军赫德森,君主二人一度所向睥睨。
他不知道父亲是否放水,但是接下来他的确见识到了这位打败教皇的女人的厉害之处。她剑术诡谲,出剑刁钻,往往菲尔德还在招架她的上一式,下一剑已经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来临了,那迅捷的反应能力和利落的挥剑度令菲尔德难以招架。
直到后来,他才慢慢从梅芷的攻势中领略出她的意图,不再一味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梅芷满意笑笑,如暖雪消融:“打架不要怕流血牺牲,也不用在乎仁义道德,你们就是太正派,所以处处掣肘,要知道,只有赢才是你唯一的目标。”
菲尔德醍醐灌顶,在神国呆板的教育系统中,尤其是骑士团,总是教授骑士精神,光明磊落,人们即使决斗还有无数规矩要遵守,但生死之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弗吉尼亚在进攻时总是疏于右侧防守。他挥剑也有不好的习惯,过于大开大合,影响度。。”梅芷耐心地一一教授。
菲尔德目不转睛,将一招一式都铭记心中。
梅芷最后一剑时目光狠绝,出剑也毫不留情,竟是要取他性命而来,宛如面前是痛极恨极的仇敌。
菲尔德被那目光骇住,刹时没了反应,直到脸侧一痛,温热液体顺流而下。
梅芷收势,随手一抛,剑直直插在地面上,她恢复淡然神态道:“出神是大忌,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置你于死地。”
菲尔德哑口无言,他在脑海中回想刚才梅芷的目光,那样认真。想必她是非常痛恨的吧,菲尔德知道自己的脸跟父亲的脸非常像,甚至于身形都像了个八成。
他接过梅芷递过来的方巾,擦拭脸侧的血丝:“谢谢您。”
“我像你这么小的时候满山野乱跑,甚至跟猴子摔跟头,胡闹的让所有人都头疼。”梅芷说。
“。。看起来真不像。”
梅芷笑笑:“不要以貌取人啊,很容易吃亏的。”
菲尔德抿住嘴唇,他目光转向地上散华光的窄剑说:“您的剑倒是非常奇特,不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