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费太长时间……其实做起来没有那么麻烦。”他对我道。
“小心一点。”突然之间,我身侧的书本撞到了书架,险些磕到脑袋。我眼前落下一道阴影,江绪用手掌挡住了我的脑袋,额头传来温凉的温度。
我察觉到他的气息掠过我的耳侧,蔓延至后脖颈的位置,令我的耳朵染上一层温度。他的手掌从后面捂住我脑袋,这个姿势看起来好像从后抱住了我。
图书馆里过于安静,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耳朵动了动,我很想挠耳朵,向后扫了眼身后的少年,慢吞吞开了口,“江绪……谢谢你。那个,我可以自己走。”
江绪放开了我,由于他在我身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身后传来的字句。
“那个……夏由刚刚讲的没有听清。刚刚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这个时候讲出来莫名有些奇怪,我侧过脑袋,把夹着的书本调整到前面的位置,对他道:“是。江绪是班长的名字吧……只是平常叫班长比较多,叫名字会觉得很奇怪吗。”
“并不奇怪,”江绪说道,眼珠里凝视着我困惑的脸,又收回目光,“夏由同学很少喊我的名字。”
“……”我没办法回答。在此之前,我们连话都没有讲过几句,自然不会喊名字。就算对光俊,我也很少喊名字。
我们在图书馆找了座位坐下,旁边是咖啡厅,这里的座位可以供人交流。我和江绪面对面坐着,他为我找的书是两本研究类的实验书籍。书本的内容非常枯燥,里面引用了大量的专业名词,好在名词类的都有解释。
对于我上次提出的问题,我在书本里找到了答案。我想如果用书本里的知识来解答,它们是这样的:
根据广义相对论的逻辑,假设宇宙是一片磁场,一切物质都能够借用时空来产生作用力。这个作用力会导致磁场弯曲,现在我们来假设宇宙的磁场是网格状的巨大空间,其中不同的星体在空间里作用力使网格突现生变化。
而在星体之间,一切的物质同样地具有作用力,以每个物体建立一道从时间到空间的三维坐标轴,那么每个物体自身所在的空间作用力程度并不同。
现在再进行进一步假设,地球除了引力之外,自身地壳深处会产生震动频率,而这种震动频率,是为了对应物体内部产生的作用力。举个例子,一种物质生来具备的两种特性,一种决定了他是什么,即存在属性。另一种决定了他的作用,即交流属性。
我们先前所说人类身上存在的两种力,即一种是在某一时间空间上存在的存在属性,另一种即是他的交流属性,他与地球宇宙之间共同存在出的这种频率,被称之为交流属性。
这种交流属性,可以理解为人类的深层意识,也就是所说的灵魂会出的频率,注定每个人出的频率都不同。如同树木、草叶,不同的植物,不同的动物,出的频率各形各异。
那么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即我们所说的磁场作用力与深层意识的作用力。从低纬度上来看二者毫无关联。下面引用我们所提出来的“观察者”。我们假设宇宙是一片巨大的试验场,那么所有的作用力都是对于深层意识的解答。物体与磁场之间的沟通,需要这种深层意识的作用力来回答。
而这种回答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例如,当你提出来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而活着?十分抱歉,这种有无数答案的问题,宇宙无法解答。这个世界对应能够解答的只有一个二元论的问题。
比如我是否应该活下去,对此,宇宙自然会告诉你答案。它能够最基础物质拥有的两种答案来回答你。下面只需要你去做一个实验,进行提问。
这个实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根源性的二元论问题。
一切问题归根结底都可以拆分为二元论问题,对应的两个答案,只需要选择更加倾向的一方就好了。诸如我是否应该活下去,活下去还是死掉,选择更加倾向的一方。大部分问题没有明确的答案,这或许正是宇宙给予我们的答案。
活下去的话需要面对无尽的痛苦……还是死掉更好吧?尽管活下去非常痛苦,可是死亡并不是一瞬间的结果,死掉前也是需要受罪的吧?死亡本身也存在偏差,没有死掉的话,接下来为了死亡而做的事情会带来无尽的痛苦。
二者相比的话,还是活下去更好一些吧?与其自己无法下定决心的死掉,还是等待某一天的意外来临更好吧。
这个时候,生与死的欲-望存在一个叠加态,并没有非哪个不可,只是相较来说,倾向于生一些。
再比如另外一个问题,我是否需要念书。听说在那些不良高校里,有很多学生都不愿意继续念书,在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有了辍学的念头。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也有很容易的解答。即念书的意识是否大于求生的意识。
很多孩子既没有非常不想念书,也没有非常想念书的念头。通常也是两者的叠加态,这是人为造成的磁场,说白了……只是由于念书之后才能得到一些社会性的称赞吧?如果听到早早辍学又没有作为的孩子,和读完了学校也没有作为的孩子相比。人们总是会称赞后者,而认为前者“这点事情都做不成的话,以后又能做些什么呢”抱有这样的态度。
事实上人既不会什么事情都做得好,也不会什么事情都做得不好。只是读书不好的话,哪怕会做饭、会收拾房间,喜爱动物,或者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类,这都是弥足珍贵的吧?人与人之间并不存在行为凌驾于个体之上一说。
这其中又有细微的差距,很多孩子并不存在自己本身的意识。孩童时期容易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当成个人意志。因为一时的情绪辍学之后身体又无法吃服务类行业的苦,到那个时候大概会后悔的吧。
即便如此……这一类人被称之为废物之类的。由于我也是废物之一,就算我后来考上了东大,我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剩下的生活,大概也会被称之为“懦弱的人”之类的。
对此我想说,社会需要精英的存在,同时也需要诸如此类懦弱的人的存在。什么时候,全日本都能够温和地接受懦弱的人类,大概那个时候是人类的进步吧。毕竟我们并没有与精英抢夺资源的欲-望,我们的要求仅仅是活下去。
只是大多数时候,获得社会资源的人们,会认为一切理所应当。认为剩余没有价值的人,呼吸也是一种罪过。我想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类。
当我们一起死掉的时候,我们才会真正的平等吧。无论是富有勇气的人们,还是怯懦的人们,我们共同享有死亡的权利。
这些问题短暂地解决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看到的那扇“门”,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我看向身旁的少年,他正注视着我,我与他对视时,心情产生奇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