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
傅西洲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透明的输液瓶。
他涣散的目光一点点凝聚,四面是雪白森冷墙面,鼻尖传来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动了动,满身的疼痛瞬间唤回之前的记忆。
——他被叶初瑶扔在了荒无人烟的山里。
指尖疼得发颤,但却比不上心脏处传来的撕裂痛意。
突然,病房外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是徐毅丞。
“初瑶,你别生气了。”
“我也是想帮你,那资料上说的,聋哑人在遭受到极大刺激时很有可能发出声音,谁知道他自己这么不小心啊。”
“更何况他只是摔一跤而已,我们又及时把他送来了医院,没什么大事的……”
傅西洲眨了眨眼,空气中像是布满了一堆玻璃碎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他本来还不明白叶初瑶为什么这样做,毕竟他又没有死缠烂打。
原来,是这样啊!
是有多嫌弃他,才会听信徐毅丞这种可笑的建议,把他一个人丢在野外。
不管他会不会遇到危险,不考虑他在那样的荒郊野外,有没有自救的能力……
门外的对话声渐渐消失,叶初瑶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在对上傅西洲的眼神那一刻,她的脚步顿在原地。
对视半晌,她开了口:“对不起!”
轻飘飘三个字,似乎就想将这一切伤害抹杀。
傅西洲闭了闭眼,不合时宜地想起几年前。
那时候叶初瑶刚接受自己聋哑的事实,不愿回到圈子让那群人看笑话,便想着去找工作。
可因为身体原因,她一次次碰壁,最后,只能到大街上给人画素描为生。
那工作不用跟人交流,只用写上多少钱一张,然后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别人看。
可因为不了解市场行规,价格便宜,他们的画具被同一条街的同行找麻烦砸了。
对面人多势众,当时叶初瑶气得眼睛都红了,却连反驳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