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标记……
最后也没能成功打上的标记。
江晚楼搭在膝上的手指动了动,他想要碰一碰郁萧年,又迟迟没能真的下定决心。
他的小狗、他的年年。
碰过之后,他真的能放手吗?
真的……能舍得吗?
他静静看着,到了这一刻,心里反而意外地平静,情绪仿佛被玻璃罩子关了起来,不再能影响他一分一毫。
这大概会是……最后一面。
江晚楼心想,他会离开都,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他的心里住着魔鬼,无欲无求十几年,也没能让它消失,如今短短几个月的爱恨滋养,就足以让它挣脱锁链,在他的躯壳里不断咆哮,蠢蠢欲动。
到此为止吧。
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真的要让郁萧年永远的沉睡在这张床上吗?
难道要……
江晚楼无意识地咬紧牙关,脊背一寸寸地弯了下去,他的额头抵在了病床上,有些长的头散开,搭在了郁萧年打着点滴的手背上。
……
天刚蒙蒙亮,病房就被人从里面推开,郁夫人同样一夜未眠,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抬头看了过去。
目光短暂的接触,而后又移开。
beta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异常,仿佛顺从而又坦然地接受了命运的无常,平静的似寺庙里的金像。
江晚楼说:“我不会再来了。”
不会再来,也不会再见郁萧年。
郁夫人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beta一步一步的离开。
她以为江晚楼会回头,毕竟他走得那样慢,仿佛在等着某个奇迹,又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没有。
他走得很慢,又很稳,一次都没有回头。
江晚楼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今天是个无雪天晴的好日子,融融的暖光照在身上,温柔似水,仿佛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安慰。
只是江晚楼或许并不需要。
他推开了门。
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公寓不可避免地落了灰,这是江晚楼过去无法容忍的事情,但他太累了,累的连眼皮都不愿意再抬一下,连难受与膈应的情绪都无法生出。
他甩掉外套,扯开领带,看也没看,直接从酒柜里抽出一只酒来,打开。
杯子也落了灰,要清洗、消毒太麻烦,他干脆仰头对着瓶口直接喝。
很辣,又很苦。
不管江晚楼的酒量有多好,这样急急灌高浓度的酒,没多久就有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