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槐跟着两人回家,颇有些尴尬地坐在沙上,他感觉自己像个客人。
“胜哥,你做饭去。”女人拉着纪青槐的手,上下打量着他,“一点都没变。”
“是。确实没怎么变。”纪青槐点头,迟疑地看向厨房,“您这是……”
“害,搭伙过日子呗,你叫他叔叔就行。”
“那您和爸他……”
李贞脸色一变,“别提那个男人,他根本没资格当一个父亲。”
纪青槐想起父亲砸车的情境,抿了抿唇,“之前生了什么?”
“你从小就崇拜你爸,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但他太不是人了。”李贞擦了擦眼角,开始了对前丈夫的控诉。
“他赌博,输了钱,不仅仅是你治病的钱,连公司的钱都花了。”
李贞年轻的时候就没过过什么苦日子,爸妈都是老师,自己也算的上书香门第,之后和纪容结婚,更是过上了家庭主妇的生活。
之后纪容公司做大,纪青槐上学渐渐不用人操心。她也就成了富太太,整日不是和姐妹打牌就是逛商场。
对于公司的事情她其实懂得不多,只知道纪容后来把纪青槐卖给了宋家,她哭过闹过。
也是在那时候才知道纪容赌博,欠了一大笔债,要不是靠着宋家,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她把自己的名牌饰卖掉,想要把纪青槐赎回来,但医院高昂的医疗费用让她又迟疑了。
起码……宋夜保证了他儿子的治疗。
“这些就算了……可是他……他……”李贞看着儿子冷峻的面容,那么年轻,和以前一样,多漂亮的孩子啊。
她抱着纪青槐温热的身躯,是真的,活的。
“他……明明可以给你做骨髓移植,他可以救你的,但他跑了……青槐,我的青槐啊呜呜……要不是纪容……你也不会死呜呜呜呜……”
“妈……”纪青槐轻轻拍打母亲的后背,这个记忆中温暖柔软的人,现在有些清瘦,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别难过了。”
“是。”李贞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该高兴。我儿子回来了,我该高兴的。”
“别哭了。”纪青槐擦了擦人的眼角,语气轻柔。
纪青槐打量母亲的神色,见她情绪稳定很多,不禁问道,“那父亲他……”
“跑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看来母亲也没见过父亲。
“你……后没多久,要债的上门,我才知道他不仅没戒赌,还变本加厉,借了高利贷还不起,他们就找到家里来了,能搬的都搬走了。是宋夜出面摆平的,我也就和你爸离了婚。”
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女人,在经历了丧子之痛,丈夫赌博,高利贷追债之后是怎样生活的?
不用想也知道。
纪青槐拉着母亲的手紧了紧,艰涩道,“辛苦你了,妈。”
“我爱你妈妈。”
李贞看着纪青槐俊美帅气的面孔,揉了揉他的头,露出欣慰的笑容,“青槐长大了,是个大人了。”
纪青槐羞涩地扭头,娇嗔,“妈。”
“哈哈哈哈。”李贞自内心地高兴,“你看我现在也挺好的,胜哥对我不错。”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有29了吧?也该找个人过日子了。”天底下所有的老人在面对单身子女的时候都有一个通病——催婚。
纪青槐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