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视力……好像有些恢复了。”
“怎么可能,刚才他不是说要两个时辰法术才会消失……”
松一下意识眨了眨眼,却惊讶地现,自己眼前真的出现了几许光亮。
“哎,好像是真的,这是为什么——”
松一瞬间兴奋出声,旁边的松竹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瞬白的可怕。
“还有一种情况……”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松一疑惑又涣散的目光,一字一顿地开口:“施术人性命垂危,维持法术的灵力会随着他的生机同时消散。”
松一脸色一瞬惨白。
他倏然望向燕纾那个方向,近乎疯狂地剧烈挣扎起来。
·
那边燕纾确实已快要撑不住了。
他周身的灵力本就是强行所续,勉强支撑着熬了近三天,已是强弩之末。
耳中的嗡鸣声越来越剧烈,连带着口唇间也弥漫出一股血腥味。
他低头想躲过面前再一次袭来的灵链,忽然感觉心口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
他身子猝然一僵,勉强咬牙半侧过身,肩膀被灵链击中的那一刻,他同时仰头骤然咳出一口鲜血,控制不住撑着身子委顿在地。
燕纾眼前一片明明灭灭的光点,他咬咬牙,摇摇晃晃撑着想要重新站起身,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焦急的喊声传来。
“燕纾——”
燕纾身形徒然一僵。
他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正看到松一、松竹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正往这里飞奔而来。
对上燕纾的一刹那,松一和松竹两人呼吸同时一滞——
面前的人一袭染血素衣,静静跪坐在风烟里,如墨的青丝不知何时已化作三千白,宛如霜雪凝结。
束的玉簪在狂风中微微一颤,随即蓦然一歪,坠落在地,出一声清脆而沉闷的响声。
同一刻,他白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垂落至腰间,呼啸声起,那白缠绕腰侧,如盈盈月光般随风舞动。
燕纾的脸色瓷白如雪,原本琉璃色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一片猩红,斑驳的血迹将素衣浸染得凌乱不堪。
他单手撑在身侧,衣摆随着动作散乱铺开,委顿于尘土之中。
周身确实狼狈异常,却说不出的凄美清丽,一瞬惊心动魄。
松一无声地张了张口,一时无言。
但面前的人在对上他们目光的那一刻,神情间却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慌乱。
他猝然别过头,踉跄起身撑坐起身。
“别看我……”
他足尖一点,瞬间掠出几尺外,有些局促地勾了勾唇:“实在……太难看了。”
松一猝然回过神。
“等一下——”
他看着燕纾直冲阵眼,慌乱地想要跟上前,却猛地撞上了阵眼四周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