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麼做是有效果的,王禎嶺便指揮著阿武和令兩個高壯的漢子將夏侯陽給從地上抬了起來,他被站立著綁到一根木頭上,直挺挺的杵在湖水上。
夏侯陽剛才暈著,並沒有感受到黎王感受過的那種折磨,可是他現在醒著了,雙腳一沾到湖水,他就覺得有什麼東西黏膩的蠕動著,慢慢朝他的身體上爬了過來,與此同時,那些東西開始順著他的血管鑽進他的身體,那種又癢又疼的感覺,讓夏侯陽非常崩潰的想要大吼大叫,但他現在只是一塊案板上的魚肉,他不是那個叫人仰望的九五至尊,他也叫不出聲來。
遠方一個小點由遠及近,「砰」的一下砸在了他的頭上,將他砸得頭破血流。
夏侯陽目眥欲裂,牙齒咯咯吱吱的響,把嘴都給咬出了血。
他的臉變得豬肝一樣的紅,不知道到底是疼的還是氣的。
然而,那些刁民並沒給他反應過來的時間,那一塊小石子就像是個信號一樣,緊接著,無數石子從四面八方朝他砸了過來,夏侯陽一時甚至不知道到底是吸血的蟲子在他的身體裡面鑽來鑽去更疼,還是被這些石頭砸更疼。
他像是陷入了某種令人恐懼的地獄深淵,無時不刻都在忍受著煎熬。
有那麼幾瞬,他甚至在想,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宋眠轉過頭去,沒有再看。
發現真相的時候,她覺得這些作惡多端之人真是死千百遍都不夠,可是現在,酷刑發生在她的眼前,她還是不忍心看,哪怕這其中還有她的推波助瀾。
她跟其他人一樣,希望儘早結束這一切。
湖水一波一波的朝岸上涌著,血紅色慢慢退了下去,她轉過身,木柱上面的東西已經看不出人的形狀,湖水重變得清澈了,但唯有那一片是血紅的顏色,是那個人的血。
貴妃藏在人群裡面,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扔石子,她還靠在王禎嶺的懷裡。
傅潔緊緊攥著傅朗的胳膊,雙眼發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傅朗的臉色比她好些,他是殺過人的,他知道真相,他一點也不為這種人渣惋惜。
只是,傅潔好像受到了驚嚇。
傅朗在人群中尋找宋眠,剛才人潮太過擁擠,他努力想要找到宋眠,可是連她的影子都沒有看見,現在,他打眼望去,宋眠從湖邊慢慢走了過來,她走到王禎嶺的面前,對他說:「大人,咱們挖個墓,送這些冤死的人一程吧。」
望著湖上那已經被蟲蛭吸食得乾癟的屍體,王禎嶺鬼神使差的點頭,他現在迫切需要做一點善事。
人多力量大,即便還是害怕,但是現在已是白天,太陽的光慢慢消解著人們心中的不安,那些斷肢殘骸全都被搜集到了一起,活著的人們全都沉默著,將他們集體火化,然後埋在了湖邊。
王禎嶺抹了一把臉,長舒一口氣,帶著阿武和其餘手下再次登上的回去的船,人們爭先恐後的跟著,為避免再次發生意外,不約而同的選擇一起離開。
而這一次,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甚至比預計的時間還要早的看見了通州城的碼頭河岸。
宋眠慢了一步,她還沒走,蓉貴妃只剩自己一人,她也還沒走。
她知道死的那人是皇帝,皇帝不在了,蓉貴妃一個人,她要到什麼地方去?
宋眠以為蓉貴妃會跟王禎嶺一起離開,沒想到蓉貴妃卻翻了個白眼兒說:「我可是跟過皇帝的人,怎麼可能看上那種小官。」
「說真的,宋小姐,」她柔柔的笑著,「我已經嘗過權力的滋味,不可能再甘於平庸了,我要回到宮裡去。」
宋眠忍不住問:「難道你要當皇帝嗎?」
這話說出來,把她給嚇了一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
宋眠的頭有點疼,一些陌生的記憶碎片一閃而過,那些畫面似乎並不該是這個時空有的,可是又讓她莫名熟悉。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蓉貴妃愣了一下,繼而大笑了起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這個主意好啊,我原本想著回去,怎麼去勾引一下太子呢。」
蓉貴妃的眼中冒著精光。
宮中的太子不堪大用,她收養的六皇子也是個庸才,現在讓她做皇帝,那是有點困難的,但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垂簾聽政的太后啊。
這樣好,再也不用哄臭男人開心了!!
蓉貴妃笑盈盈的說:「宋小姐,你真厲害。」
宋眠:「……」
宋眠不覺得她厲害,否則,她現在就該知道一個問題——祁宗在哪?
她與傅家姐弟找遍了島上的每個角落,最終,宋眠在自己的花盆裡發現了蛛絲馬跡。
她在黑布罩起來的花盆裡發現了一滴尚未乾涸的血,宋眠抓起帘布,將其揭開,然後發現花盆裡面空空如也,她一直養得非常業餘的那株美人面不見了。
花朵的根莖上有咬痕,像是被人吃了。
宋眠猛地回頭,難得揚著聲音喊了起來:「祁宗!!」
。
屏風後面,男人款款走出,龍章鳳姿,那雙輕佻的桃花眼流轉著波濤,笑容幾乎要將整個湖心島融化成春天。
宋眠根本不會再上這個妖怪容貌的當,她指著空空如也的花盆,不高興道:「你把我的花兒吃了?」
祁宗那副端著的姿態馬上就沒了,他蹲在那盆花前,抬起頭來,笑道:「我會賠給你的,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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