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早在最初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应该马上去查清楚。
阿方索回来得突然,所有人都没料到会突然生这样的事情。
阿方索的神情马上低落下来,低头小声说“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来到这里会给你带来危险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对不起。”
乔伊来医院的时候,他在指挥刺杀后续的紧急应对。刺客没能逃走,但很可惜,也没有抓到活的。
乔伊叹口气,抬手摸了摸弟弟柔软的黑“不关你的事。”
“对了,你怎么突然离开马德里了”她还没有问过阿方索。
“当然是来整治费尔南德斯那个小杂种。”阿方索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从小就被要求王室礼仪的他直到去国外留学才学会了这些话,但也只敢小声说。
“恐怕他在瓦伦西亚好日子过得太久了,都忘记了费尔南德斯家族效忠的是谁。”
乔伊原来还奇怪生了什么,原来是弟弟干的好事。
她突然想起潜在的危险,紧张起来“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小费尔南德斯认识她,因为年少曾经见过。但阿方索比她小不少,小费尔南德斯按理说应该认不出他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清楚阿方索的身份非常危险。
“我没有那么蠢啦,姐姐”阿方索哭笑不得,“上次王冠的事情之后,我当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只是动用现在内阁内可靠的势力,给他带了一封信真的只是很轻很轻地威胁了他一下,结果他就吓坏了。”
阿方索略带不屑地轻嗤一声“真没种。怪不得他们家族的领地会落到卡洛斯的手中。”
“另外就是,我要把这两个文件给你。”
帕斯卡将文件夹打开,取出一份世博会申办文书,落款处是阿方索和相卡斯蒂略的花押签字。
“我知道巴塞罗那申办世博会需要这份文书。你放心,我永远都会支持你。”
申办文书需要国家元和政府脑的签字。在如今的西班牙,国家元是国王,而政府脑是相。
当然,要等到阿方索真正登上王位,这份文件才会生效。
另一份内容更加简单,同样有阿方索的签字。
“身份证明乔伊罗莎斯黛拉诺德波旁殿下,伊莎贝拉二世女王陛下第二女。”
乔伊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上面华丽的金色字迹灼伤“这是做什么”
“我怕你下次再遇到这次的情况,提前给你准备一份。”
阿方索有些头疼地叹口气,“姐姐,你之前真的太危险了。”
两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同,玫瑰公主更是对政治和法律毫无兴趣,看她的表现就知道她对此事的严重性毫无概念。
帕斯卡低声解释道“殿下,幸运的是,这次只是瓦伦西亚的公爵,不是加泰罗尼亚的贵族,阿方索殿下也及时控制了费尔南德斯,所以才迅平息了事态。”
阿方索点点头“但是,如果下次有人戳穿你的王室身份,再起诉你冒充王室身份的话虽然很离谱,但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那我可能都来不及救你。所以就提前准备一份证明。”
“原来是这样。”乔伊后背一凉。
但她想了想加泰罗尼亚和南方的恩怨,感觉事情更加棘手了。
这份证明,大概是丢也不敢丢,烧也不敢烧,既是催命符,也是救命牌。
她在心里默默叹口气,那就先收着吧。
从身到心,无声的疲惫淹没了她。
病房的门敲响了。
“家属请注意一下,病人需要休息。”一名护士探头进来。
艾达连忙说“我应该可以”“不行,谁都不行。”护士不留情面地一口回绝。
等到几人都被护士轰走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战栗的寒冷从四周侵袭过来,乔伊伸出微颤的双手,拧紧了八音盒的条,然后蜷缩进被子里。
一串串泡沫般音符流淌出来,温柔又滑稽。
踌躇的。
不完美的。
无尽的爱。
她忍不住想起梦中那个再也记不真切的吻。
刹那间,滚烫的血液充斥了鼓膜。
那是心脏在无比清晰地,向大脑宣告自己的感觉。
怦怦的心跳从未如此急促,也从未如此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