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如果他没有那么天真没有那么任性,按照爸爸妈妈所想进公司学金融继承家业,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为他那么操心,不会整日为公司家族奔波,就不会死在那趟飞机上。
怜南开始把所有的错往自己身上揽,他已经不再觉得自己没有错,他开始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
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a城的春天只是白天有了些温度,晚上还是冷的可怕,但怜南一点都感受不到。
手腕上用作装饰的腕表掉落了,露出了里面细细麻麻的伤痕,一道一道重叠着,在怜南细白的手腕上是如此地狰狞。
怜南不在意地起身,向着出小区的方向走去。
月色在他身后。
*
车内,宋津言很久没有动作。
被怜南打开没有关上的车门呼呼地吹着风,车上的吊坠被吹得叮当作响,原本残留的一点栀子花香散了个干净。
宋津言安静地望着外面的夜色,没有动。良久之后,他闭上眼,眼眸前是怜南最后看他的眼神。
他的手不自觉缩紧,但很快又泄力地松开。
适才面对怜南的宋津言是如此礼貌温和,如果礼貌温和写作刻薄的话。
但他别无选择,宋津言想。
比起日后更为难堪的可能,不如一切就止步于此吧。
宋津言握紧方向盘,想起怜南适才下车的踉跄,脸上的冷漠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
他的手松开方向盘,缓慢的放到车门上,车门被很轻地打开,风开始从两边灌入。
身穿风衣的青年从驾驶座下来,月色迎着他的颤抖的睫,他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突入其他的心慌,手搭在车把手上却还不等关上车门就向怜南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没有见到怜南,小区里面安静地可怕,宋津言拿出手机打物业和保安电话。
沿着监控一路到湖边时,他大喊:“怜南!”
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
宋津言心里生出一股无言的火,心在那一刻静得可怕,呼吸仿佛已经失去了一般。他跑上前一把人拉来,一直拉到对面的小亭子里才松开。
怜南低着头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宋津言脸色薄红,终于像个活人,了从小到大最大的脾气:“怜南!”
怜南没有理他。
身体随着他的称呼顿住一秒后,就要离开,却被宋津言一把抓住手腕。
宋津言单手取下眼镜,另外一只手将怜南的手腕死死握住:“告诉我,你要干嘛?”
怜南怔了一瞬,他其实也没见过这样的宋津言,但他此时没有心情新奇,他手完全挣不动,于是意识到不说话宋津言不会松开他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这算是重逢以来他们第一次肢体接触,但他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