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進網吧,看他打群架。
看他穿過防護欄,平躺在偶爾會有火車駛過的鐵軌上。
江岸不明白他是想做什麼,但是想和他親近,想讓他幫助自己,於是也和他躺在了一起。
可火車來臨之前,宋瀾睜開眼,一臉怒火地把他踹出鐵軌,然後重躺下。
江岸從來都不是個任人打罵的小孩。
除了被提前告知的,必須要做的放血,每次他被人打了,都會像瘋了一樣地反擊。
這次也一樣。
他被這個人踹了。
他很生氣。
於是他再一次爬了過去,並在宋瀾捏著他的臉對他放狠話的時候,張嘴就咬上了他。
尖尖的小虎牙惡狠狠地在宋瀾的無名指上咬出了血。
他真的咬得好用力啊。
用力到多年後在學校的演講台上重遇見他,還能從兩側放大的屏幕里,看見他無名指指腹的那個疤。
江岸呆呆地看著他無名指上的疤,腕骨上的黑痣。
看著當年那個一臉冷漠,滿身尖刺的少年已經長成了溫和清雋的男人。
他站在台上斯文從容地演講。
唇角勾著清淺的笑意。
恰如春風拂面。
那麼光明那麼璀璨,好像他這一生,都沒有經歷過任何黑暗。
。
「江江?」
一個溫暖柔和的聲音響起,把江岸從醉意裡帶了出來。
他用力抱住來人,輕輕蹭上他的頸窩,帶著綿綿醉意笑著喊他:「學長。」
。
江岸是半夜被渴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下了床,在昏暗的睡眠燈下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喝了起來。
喝完後,他暈暈乎乎地,朝著最近的一張床走了過去。
可他剛躺到床上,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蓋被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床上有人。
江岸緩緩抬起頭,看見了宋瀾。
離他很近的宋瀾。
冰鎮礦泉水帶來的涼意終於擊退了他些許醉意。
江岸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走錯了床,可是他不想動。
因為宋瀾真的離他好近,他能看見宋瀾纖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和緊抿的,有些泛白的嘴唇。
江岸眨眨眼,繼續看他,卻看見宋瀾眉毛緊緊皺了起來,晶瑩的汗珠從他額頭划過,落入他的鬢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