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或許是宋瀾早就把那段流浪的日子安置在記憶深處,不願提起。
因此,他是在糾正了那個無傷大雅的謊話後,才發覺不對勁的。
聽到他說自己手上的疤不是宋池咬的,江岸幾乎是呆住了,眼睛睜得很大,連瞳孔都在顫抖。
這個反應很奇怪,很難讓人不去細想。
電光石火之間,一切細節都在腦海里浮現串聯。
密室的密碼,多次被摩挲的淺疤,持續三年的喜歡和崇拜,即便發現了他的真面目也沒有逃離,從未有人給過他的信任和寬容……
直到摸到那顆熟悉的小虎牙,宋瀾才嘆息般笑了一下。
原來是你。
「……真的是你嗎?」江岸聲音都在顫。
「不然呢?」宋瀾笑著說,「不是我難道真的是宋池嗎?你今天就是因為認錯了人才對宋池那麼好嗎?又是給他遞水,又是給他送蟹,還和他玩了那麼久的遊戲,連我經過都沒……」
宋瀾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江岸撲上來一把抱住了他。
他抱得那麼用力,像是要將經久的思念和委屈全部都宣洩出來,他深深地將自己的臉頰埋在宋瀾的頸窩,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很快就沾濕了宋瀾的衣領。
「我還……我還以為是宋池,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幸好是你。」
江岸緊緊抱著他,音調浸滿委屈和難過。
宋瀾愣了片刻,很小心翼翼地伸出雙手,像是擁抱瓷器一樣輕輕抱住他。
可下一秒,江岸就忽然把宋瀾推開了。
他一把擦掉眼淚,目光又忽變得充滿戒備,像是一下子就變了個人似的:「等等,你說當年的那個人是你,你有什麼證據?」
宋瀾:「……」
宋瀾艱難開口:「我還需要向你提供我就是我的證據嗎?」
江岸沉默半晌,抬頭看他,幽幽開口:「宋瀾,你知道你現在前科累累,很難讓人徹底信任吧?」
宋瀾:「……」
宋瀾:「……你曾經在紙條上給我寫過你的家庭地址,海川市洪溪區百洛村圩達巷二十六號,我們剛到達洪溪區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想搶錢的混混,我本來都已經快抱著你跑掉了,你卻把我的錢包偷出來扔給了他們,害得我又和他們打了一架,把錢包搶了回來,這件事可以當證據嗎?」
江岸:「……」
江岸頭一點點垂下了:「……因為當時錢包里只有十三塊錢。」
但是那些混混看起來很兇,被抓到就可能會被打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