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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言过后,柳焱站在废墟之上,黑金战甲上的裂纹仍在微微冒烟,肩头的焦黑军旗迎风猎猎,他的眼睛深不见底。
没有怒吼,也没有拔剑。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臂。
猎钟瞳孔一缩,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他的战斗直觉疯狂示警,像有千万柄刀锋在空气中划破神经,令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那只手抬起得很慢,但它周围的空气却开始扭曲。不是温度改变,而是空间本身在震荡,仿佛他所掀起的,不是一股风,而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意志压场”——
一种属于神只的意志,来自“死者阶级”的终极裁定者。
下一秒。
柳焱挥手了。
就像清晨驱赶雾霭一样简单、从容。
然而,这一挥——
天,变了。
远处的那座高楼——雷恩港第九行政塔的钢铁巨构,几乎是瞬间震颤。
先是第九层窗口齐刷刷地炸裂,无声的、仿佛整栋楼突然被抽去了中枢神经。接着,是楼体中段出一阵无法辨识的咔嚓声——像是巨兽咬碎了脊柱,又像是万千锁链突然崩断!
然后——
轰!!!
一道被瘴气凝成的“黑色斩痕”从天而降,直直贯入楼体中段,一把从历史中飞出的惩戒之刃,将这栋权力象征从正中央拦腰斩断!
整个上半部分,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缓缓倾斜,如同一位断头的巨人,在死前最后一瞬低头俯瞰它曾蔑视的一切。
紧接着,是爆炸的火光与坍塌的巨响!
大地颤抖,海面轰鸣。
上层钢筋结构在空中炸成无数灰白碎屑与血肉残片,办公区内惊慌逃窜的人群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飞溅的玻璃与横梁贯穿。下半部分迅坍塌、扭曲、燃烧,剧烈撞击地面,炸出一圈接一圈向外扩散的冲击波!
灰尘直冲天际。
爆音回荡五公里之外。
猎钟从瓦砾中挣扎着爬起,脸颊上满是焦土的擦痕,战术耳机中只剩一片嘶嘶作响的噪声。他的耳膜已被高频气浪震伤,嗡鸣如蚁群在脑内穿梭。
他抬起头。
在那片漆黑浓烟与火光交织的废墟尽头,那道身影仍然笔直地站在那里——
柳焱。
风灼烧着他破损的铠甲,瘴气在他脚下像龙蛇般盘旋。
但他不动。
如神只,如铁铸。
而那道由他挥手而生的“斩楼之痕”,正缓缓于天幕中散去,如天神裁决之后留下的炽痕,映进每一个仰望者的瞳孔深处。
防空警报终于晚了一步响起,尖锐刺耳地在城市上空回荡,但却如病人的喘息般毫无威慑力。
与此同时,中央行政区·高层中控指挥室
中央卫控室的空气温度骤降,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一只只汗湿的手在疯狂敲击键盘。
大屏幕画面一帧帧还在回放着第九塔的倒塌过程,每一次塌落、每一根钢筋断裂、每一声尖叫——都像是死神在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审判记录。
那些平日里冷得像算法的男人与女人,一个个坐立难安。
安全总指挥官脸色惨白,嘴唇几乎咬破:“……是他?”
财政情报司长结巴得说不出完整的词:“这……这不合逻辑……他……没有使用任何科技装备……只是一只手……”
情报资料员语极快:“图像分析显示,斩断方式不属现有军武轨迹,破坏源为非物质结构,怀疑为——极端能量具象化。但其形态与已知念体完全脱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