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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周羽往事三（第1页）

红娘只得斟上酒，递给妮妮，妮妮把酒杯推开了，老夫人又叫红娘换热酒斟上，定要妮妮敬周羽酒，周羽满脸怒容，只欠了欠身子，推辞不饮。

妮妮知道此刻就是琼浆玉液，周羽也难以下咽，她有心安慰他几句，又碍于老夫人不好启齿，老夫人见女儿双眉紧闭，掩不住的的满腔怨愤，便叫红娘扶小姐回房了。

妮妮用满含深情的眼光看了周羽一眼，便转身回房间了。

周羽在也坐不住了，在告辞之前，怒冲冲的责问老夫人为什么要反悔，老夫人推辞说妮妮早已经许配他人，请周羽另攀高门，并表示他愿意多送金银酬报。

周羽愤怒极了，声明不要钱财，立即要搬出书房，老夫人一时感觉过意不去，就劝慰了几句，周羽眼看幸福的愿望瞬间成了泡影，觉得万念俱灰，只想寻死，但求红娘把自己的心意转告妮妮。

红娘对老夫人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愤慨，见周羽这样真挚，十分同情，劝周羽不要灰心丧气，答应由她来想办法成全他们两个的好事。

进了书房，红娘见周羽有个琴囊，顿时有了注意，他知道妮妮喜欢琴音，就叫周羽今晚趁妮妮出来烧香的时候，弹琴打动妮妮，周羽这才精神了，对红娘谢了有谢。

周羽好不容易独自挨到黄昏，早把琴调好，自言自语地说：“琴呀，小生与你湖畔相伴多年，今夜这场大功，全在你身上了。”

周羽坐在窗前，痴痴的祈祷着，一会儿求月亮快快上升，一会儿又向苍天借一阵风，好将他的琴音送到妮妮耳旁。

月亮出来了，那边，妮妮想着自己和周羽，满怀心愿不能成全，她望着团圆的明月，反而更加伤感了。

红娘催妮妮出去烧香，妮妮懒洋洋的跟在身后向着花园走去，红娘摆上香案，连咳几声通知周羽，琴声从墙东传了过来，红娘听出是周羽在书房弹琴，推说去瞧瞧夫人，到那边去了，妮妮在窗外听了，觉得歌词充满了哀怨，情真意切，禁不住流下泪来。

妮妮正在伤心时，忽听到周羽把琴一推，抱怨起她来了，他说：“夫人忘恩也就罢了，只是小姐，你却不该负我呀”

妮妮见周羽错怪自己，只恨隔着一堵墙，不能过去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这时老夫人又叫红娘请妮妮回房去做针线。

回到房中，红娘告先诉妮妮，周羽明天就要走了，妮妮叫红娘去对周羽说，夫人这两天正有事，叫他耐着性子在住三两天，好歹要给他一个回音，周羽得了红娘的回话，又住了两天，只见总见不着妮妮，就郁郁悠悠的害起病来。

妮妮听说周羽生病了，叫红娘去探望，红娘来到书房窗外，先往里窃看，只见周羽凄凄凉凉地坐在床上，人也瘦了，气色也不好了，红娘觉得心里好难过，周羽起来开了门，让红娘进来，他听说是红娘是妮妮派来探病的，知道妮妮还有怜惜之意，便取出纸张写了求红娘稍去，红娘先不答应。

周羽要送银子酬谢红娘，红娘说：“什么意思，你卖弄什么家私，我是贪你的银子吗？我不是那样的人。”周羽见红娘恼了，慌忙赔罪，红娘这才把纸张放在袖子。

红娘把周羽的纸张带到妮妮卧室，不敢当面给她，趁妮妮还没起床，把纸张放在了梳妆盒内。

一会儿，妮妮起身，红娘催他梳妆，妮妮打开梳妆盒，发现了纸张，原来是周羽写给他的，妮妮知道这是红娘稍过来的，妮妮也写了一张，叫红娘送给周羽，他对红娘说，上面写了叫周羽断绝妄想，以后再要这样，非要告诉老夫人不可，红娘怕周羽伤心，害他疾病加重，不肯送。

妮妮一再央求，红娘没法，只得把纸张带到书房，见了周羽还不想给他看，只告诉他，妮妮见了纸张大发雷霆，劝周羽不要再自寻烦恼。

周羽不信，还怪红娘没替他说好话，红娘赌气拿出妮妮给的纸张给他瞧。不料周羽一看，喜出望外，他把妮妮的诗念给红娘听

待月西巷下，迎风户半年，佛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说妮妮在诗里暗示，要他今夜到花园里去和他相会，周羽说：“只是小生是读书人，怎么跳墙呀。”红娘气得噘起了嘴说“跳也由你，不跳也由你，你们的事，不与我相干！”说着转身就跑了。

红娘心想：“妮妮当着她面假猩猩的，信里却约周羽相会。”他故意不说破，要看看到时候妮妮怎么瞒他，这天晚上，他照常扶着妮妮到花园里烧香，红娘对妮妮说要把角门关上，却绕到墙边，见周羽早在哪里，这时四周寂静，红娘叫周羽跳墙过来。

周羽跳过墙来，还没走到妮妮跟前，不料妮妮因为没有把红娘支开，临时变了卦。她严厉地说：“周羽，是你？我在这里烧香，你无故到此，若被夫人闻知道，有何理说。”

妮妮喊红娘捉贼，红娘期初不理，见周羽僵在哪里瑟瑟发抖，这才过来说：“小姐，别慌，这个贼是个熟贼。”

周羽满面羞愧，跪在地上，妮妮义正言辞地责备他说：“先生救命之恩，自当报答，只是现在即为兄妹，怎么又生此念？夫人知道，决不会甘休的。”

妮妮先进去了，红娘这才馋起周羽，叫他回去，并打趣的说：“先生，你这猜字迷的能手是怎么猜的，这下该死心了吧。”

周羽禁不起这场折磨，从次日起就病得不能下床，妮妮听到这件事，在无心绣花，只担心周羽的病，她出神的坐了半天，终于写了一张纸条。

妮妮叫红娘把纸张送去，红娘不肯去，说她在不惹事了，要妮妮也行行好，别送了他的命，妮妮对他说，这会是一张救命的药方。

红娘把这张“药方”送到书房，不料周羽一看，竟高兴的跳起来，说小姐这药方忌的是夫人没睡，怕的是红娘不稳。

后来红娘和周羽偷偷的在一起了，时间一长，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狠狠地打红娘，红娘见事情隐瞒不住，才把这事情的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了，气得目瞪口呆，这时红娘胆子更大了，她理直气壮的说，这事都是由老夫人忘恩负义，言而无信造成的，老夫人要把周羽送到官府，告他引诱相国千金，红娘又阻止说，如果惊动官府，更使外面都知道堂堂相国夫人背信弃义，她劝老夫人不如成全一对佳偶。

老夫人想了想，觉得红娘说的在理，就咬咬牙，叫红娘把妮妮和周羽叫过来。

妮妮见了母亲，只是低了头，老夫人倒边哭边说道：“我的孩儿，你今日被人欺负，做下这等事，都怪我养的女儿不长进”

周羽见了老夫人，老夫人严词厉色地说：“好秀才，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待把你送官府，又怕辱没了家门，只好把妮妮嫁给你了。

但是，老夫人立刻限周羽明天就去赶考，要得了官才能娶妮妮，他吩咐家人明天安排酒宴，给周羽践行，说完就叫妮妮和红娘回去了。

第二天老夫人叫大家在长亭内坐下，喝着酒，老夫人对周羽说，此去定要谋得功名，不然休想回来成亲，周羽含泪勉强答应了。

妮妮给周羽递酒，轻声嘱咐他，无论有官无官，早日回来迎娶，但得白头偕老，强过状元及第。

周羽上马了，妮妮还在眺望，只怕前面树林挡住了目光，从此二人各奔东西，不知那年那月才能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