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小娘皮,你算什么东西,给人家做狗的奴才秧子,也敢撺掇着官爷杀良民,老太婆我还真不怕,我呸——”一口浑浊的痰越过人群准确的飞到小丫鬟的鞋子上。
“啊——”
刚因为小丫鬟的话而蠢蠢欲动的家丁们因为这声尖叫又缩了回去。
“妈,你别说了……”地上的男子连忙爬起来拉扯那妇人。
“呸,没用的东西,跟你老子一样窝囊。”
那妇人骂上了头:“你不是嫁去姑苏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自己跳了湖,引人家公子下湖去救,可怜人家好好的大少爷,硬是被逼着纳了你这没人抬举的东西,当初我儿爬你身子的时候,都没落的红,先奸后娶的东西,脏了人家的院子,这要是再怀上一个,估摸着连亲老子是哪个都不晓得……”
“妈,别说了,积点德吧。”
男子连忙抱住自家妈妈,一边咬牙切齿的喊道:“人家现在是知府家的儿媳妇,咱们可惹不起。”
“我呸,什么知府不知府的,迎了这么个破烂货进门,简直脏了知府的门楣。”
狠话要放,路也要跑。
那男子抱着妇人,连拖带拉的将她拉出了仙客来,那家丁想要去追,去被女子喊住了。
“算了,莫要再追了。”
“姨娘,难道咱们就这样算了?”小丫鬟还在为鞋子上的痰感到恶心。
苏菀儿抿了抿唇:“走吧,回府吧,和这起子小人计较,何必呢?”
小丫鬟愤愤不平的跺跺脚,扶着自家姨娘出了店门。
司蛮看了好大的一出戏,比戏台子上唱的还要精彩呢。
林如海从石先生那里回来,就看见司蛮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吃着瓜子,翘着的脚随着下面的点子声轻轻的点着,好一派怡然自乐的模样。
“刚刚听着外边有些吵,可是出了什么事?”
因为地势的缘故,林如海那边听得不甚真切。
司蛮回头,放下手里的瓜子,亲手给林如海倒了杯茶:“也没什么,只是看了出戏,知府家的大公子新纳的妾惹了点风波。”
“钱家的大儿子……”
林如海捏起茶杯盖子舔了舔里面的茶叶:“也是有些才干的,就是于女色上容易昏了头,能办事,却不能重用。”
“谁和你说这个了。”司蛮哼哼了两声,将自己剥开喂小黛玉的瓜子仁推到林如海面前:“我只觉着,那婆子骂的实在难听,若是寻常女子怕是寻死都不止一死了一回了,那妾居然一脸无动于衷,还劝自己的丫鬟莫要和小人计较,这气量,可真是难寻了。”
林如海挑眉:“许是脸皮厚吧。”
司蛮睨了他一眼,只觉得和这男人聊天容易把天聊死了,干脆转移话题:“我想着,等知府家的大姐儿及笄后,我也开园子请那些夫人小姐的来听个戏?”她指着下面台子上刚上去的武生:“就请这个红月班如何?”
“看来你觉得这戏班子不错?”
“主要我这手里有个戏本子,想请她们排出来。”司蛮有些蠢蠢欲动了,她跟着奶奶后边听了不知多少戏,对唱词什么都记忆深刻,她将唱词写出来,至于怎么排,还得戏班子自己来。
“也好,回头将林忠给你,你要做什么让他跑腿就成。”林如海现在只要司蛮高兴,就没什么不可以的。
这两天家里实在是有些压抑。
“成,那就谢谢老爷了。”
林如海顿时笑开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司蛮喊自己‘老爷’呢,还挺新鲜。
听了戏又让上了一桌席面,一家三口用了晚膳才回了府里,玩了一天的司蛮心情确实好了,晚上在帐子里也比前两日主动些,林如海好好享受了一番和新婚妻子的温存,只觉得这种日子才是神仙过的日子。
司蛮心情好了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拉着林如海多跑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