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再次发起了高烧。
易绍抓小鸡般把卫宁拎了起来,“怎么回事?”
卫宁轻蔑一笑,“你好像很紧张?”
易绍逼自己不要急躁,“没有办法缓解吗?”他松开了卫宁甩到了一边。
“这是正常的反应。”卫宁其实自己也急的冒汗,他已经尽力的在减弱反应,嘴上还是要强的不得了,“不是你们自己选的起效快的吗?出出汗,疼一疼就好了。”
话音未落,房间里传来痛苦的呻吟,长安活生生的痛醒了。
她浑身没有力气,感觉全身都在被石头砸,抖动简直是不可控制的,她的头也疼的愈裂。
醒了就能控制,长安又不出声了。急的福生和王妈妈两个人来回兜圈子,没得到指令又不敢进去。
易绍闯进房间,掰开长安掐自己手臂的手。白色的内衬已经被汗湿透,手臂被掐的已经渗出血花。易绍抱住长安,控制住她的双手。
极致的疼痛中,长安的眼睛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光影。她紧咬着牙,能闻到自己嘴巴里的铁锈味。
“长安,发声!”
易绍空出右手直接捏上长安的下巴,长安咳嗽一声,带血的唾沫染上了她白色的内衬。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像一条濒死的鱼。她想,本来就不好看,现在更丑更吓人了。她紧紧闭上眼睛,双手捏成拳头忍耐着,她也顾不上身后的人了。
痛苦慢慢减弱,思绪却越来越清晰,到达了可以忍受的节点。
“好了。”她的嗓子有些沙哑,她拍拍易绍的手臂示意他松开。
“你骗我。”易绍陈述道。“你早就知道起效快的法子一用就不可能再换。你早就认识卫宁。”
长安轻笑一声,承认的爽快,“嗯,我想喝水。帮我把妈妈叫进来。”
易绍突然撤开身子,长安“噗”的落到枕头上。她难受的侧过身,“不用了,我不想喝水了。我要睡觉了。”
她的后颈大滴汗珠滑入衣领,整个人开始散发一种药味。整个房间又开始安静起来。
易绍快速的上了床,“不许死扛!”她果然又开始掐自己了。
她一言不发,紧闭双眼,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易绍真的是拿她没办法,“这事我们以后再谈,你不要死扛。”怀中的身体放松下来,嘴巴还是紧闭着。
“不许咬自己!”
长安脱力的软在易绍怀里,“等一下,让妈妈和,福生进来。大概,还有一次,我就能,看的见了。”
“你别说话了。”
他突然意识到,除了在天下居有交集,其实他关于长安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一条好清晰的楚河汉界拦在他们之间。身世,身体,身边的人,他通通都不清楚,而他身边的状况她倒是都知道的明明白白的,这是一种不对等的状态。
他想这是不对的。
易绍抱着抱着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他单手将怀里的衣服敞开,黑红色的外衣落在床上与长安青蓝色的外衣混在一起。
时间过了很久,长时间的不动,易绍感觉自己都有些麻了。他微动了一下,还没等他想好调整成什么姿势。长安就微微撑起了身子,往床铺里一倒,脱离了他的怀抱,再次闭起了双眼。
经脉酥酥麻麻的,已经从痛转成了痒,长安的头疼也得到缓解。
“用完了就扔?”
长安眉头一皱,“别把我说的跟负心汉一样。”颇有种题上酷紫布任仁的感觉,这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你的腰好像小了一圈。”易绍发现。
长安不想说话,敷衍的点了下头。他摸摸她的额头,温度已经正常了。
“现在可以谈了。”易绍眼睛微眯,别想逃过去。
“早就认识。只不过我并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神医。”长安淡定的回答。“你是后来的。”
“那你和王妈妈还当我面演戏?”易绍的语气危险起来。
“那为了赔罪,你把他抓走吧,我不治了,我等死好了。”长安负气的转过头对着墙壁。
卫宁,皇帝找他就是想让他在宫里任职,一只自由惯了的鸟怎么会愿意呆在笼子里。他一直就在天下居的产业链里呆着,有时候还帮忙端端盘子洗洗菜。
易绍觑见了长安任性的一面,连忙把脸凑过去,“这个姑且不谈,你怎么不告诉我会疼成这个样子?”
这次长安就有点虚了,半天没说话,最后才听见她小声叨叨了一句,“说了你会同意吗?”
易绍顿时气的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