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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第1页）

他思索片刻，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然，你再养一只宠物？这回养乌龟怎么样？】

hen没有犹豫地拒绝：【我不会再养宠物了。】

【为什么？】

祁绚本以为他会说出诸如“养再多也不是小蠢货”此类的话，然而出乎意料的，hen只给出了三个字：

【我害怕。】

他并没有解释在害怕什么，祁绚懵懵懂懂的却好像知道答案。

——游戏里呼风唤雨、精明又冷酷的大魔王，内心可能比任何人都不堪一击。

祁绚从未接触过外表与内里反差如此之剧烈的人，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同时让他觉得强大和弱小。他突然对先前誓言的沉重有了明确的认知，这令他不禁开始紧张、犯愁，心里沉甸甸的。

他到底是一个来自北星域的兽人，和hen隔着不知多少光年的距离，以及无可跨越的南北封锁线。

他们之间的联系，仅仅依靠手里的游戏机来维持。

一年、两年，或许四年、五年都没问题，可再往后呢？十年、二十年呢？

他和hen还能像今天一样在游戏里会面吗？

祁绚不由自主地问：【小蠢货离开你，你就再也不要别的宠物了。万一哪天我离开你，你难道再也不交朋友了吗？】

hen一下子激动起来：【你说不会丢下我的！你过誓！！！】

祁绚被他吓了一跳，赶忙说：【万一，一个假设，没有真的要丢下你！】

聊天框沉寂了好久，祁绚心惊胆颤，他不会一句话把人弄哭了吧？想到这里，他懊恼不已：

【对不起，以后不做这种假设了……你不要伤心。】

hen终于回话：【你不能骗人……】

他要是站在面前，约莫是抽抽噎噎、委委屈屈的，祁绚想象着，愈愧疚了。

要是能去联邦就好了，祁绚心想，这种时候，肢体比语言更有力量。他或许可以给小伙伴一个大大的拥抱，就像母亲平时安慰他一样，温暖、柔软、富有安全感。

然后牵着hen的手，带他去各种地方玩。

小王子皱了皱鼻子，失落地叹口气。

这种场景只存在于想象中，永远不可能实现。他只有干巴巴地敲击按键，让万千心绪化作游戏屏幕上短短的、轻飘飘的一行字：

【嗯，不骗你。】

【那我们说好了，要是你敢骗我，我就——】

【就怎么？】

hen思索很久，才说：

【不知道。】

【我讨厌想象那种情况，也不知道那时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总之，你不会那么对我的，对不对？】

【对！】

……

那是究竟几岁时候的事情了？

少年的誓言，天真的笃定，曾以为绝对能做到的事情，都在时间和现实的冲刷下模糊不清。

命运的洪流朝他涌来时，祁绚没有分毫还手之力，他终究还是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