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遭殃的几个军汉闻声围了过来,个个面色不善。
陈安眼珠一转,正想辩解,王强已经抬腿又是一脚,正踹在他肚子上。
“唔……”陈安闷哼一声,立刻蜷缩成团,双臂死死护住头部。
“队头的衣裳,八成也是你小子故意弄丢的吧?”一个满脸横肉的军汉上前,照着陈安的腰眼就是一脚。
“跟他废什么话”另一个瘦高个儿抡起马鞭,“今天非得给他长点记性!”
七八个壮汉围着少年拳脚相加,沉闷的击打声在营地上空回荡。
少年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只有微微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的痛楚。
“住手!”一声厉喝突然炸响。
陈杨舟拨开人群冲了进来,一把推开打得最凶的几人,“陈安,能听见我说话吗?”
原本倔强忍痛的少年,在看清来人后,不由嘴一瘪,眼泪“唰”地涌了出来:“林昭我好疼全身都疼”
陈杨舟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迹,缓缓起身时,眼中已凝满寒霜:“聚众殴打新兵,按大夏军律,当杖责三十,逐出军营!”
“放你娘的屁!”王强梗着脖子,“这小杂种害我们拉了一肚子,没打死他算便宜了!”
“吵什么吵什么?”一声雷霆般的怒喝从人群后方传来。
围观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分开,让出一条通路。
陈杨舟看到来人,上前一步抱拳,“禀督粮大人,四队士卒在此聚众殴打新兵陈安。”
范瀚文扫视众人:“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敢在本官的地盘上撒野?”
四队的队头这才上前来:“督粮大人明鉴,是这小子先给我们下泻药,弟兄们拉了一整夜”
“哪有一整夜……”陈安刚站起身就忍不住反驳,被陈杨舟暗中拽住衣袖,示意不要说话。
范瀚文侧首看向陈杨舟:“可有此事?”
“他一个连饭都吃不饱,为了活命才来募兵的乞儿,哪来的银钱买药?”陈杨舟说到这,故意顿了顿,“况且药材金贵,若真有钱,也该买毒药才是。”
范瀚文闻言竟勾起嘴角:“有理。若换作是本官”他阴森森地扫视众人,“定会买见血封喉的毒药。”
任威:“可叫军医来验……”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范瀚文打断。
“都给我滚去领二十军棍!”
任威还想辩解:“督粮大人……”
“去!”
“是。”
待人群散去,陈杨舟刚松口气,却见范瀚文已踱步到陈安面前。
“倒是个好苗子。”范瀚文粗糙的手指捏起陈安的下巴,像在审视一件货物。
“督粮大人,陈安在四队待不下去,我想将陈安调到我们三队来。”
“你当军队是什么地方?你想换就换?”范瀚文冷哼,临走时突然在陈安臀上重重拍了一记。
“你——”陈安涨红了脸就要发作,被陈杨舟一把按住。
范瀚文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安一眼,带着亲兵扬长而去。
陈安狠狠啐了一口:“呸!恶心!”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仿佛要擦掉那令人作呕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