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君陌最近似乎焦虑又忙碌,来看胥游苎的次数少了,原来看守她的布防也撤去了一些。其实这些布防于胥游苎而言形同虚设,她让兰芷假扮她卧床,又把秋露原摁在院子里吸引注意力,自己则来去自由。兰芷虽一百个不愿意小姐去冒险,可若不筹谋,在邬家堡坐以待毙将会是死路一条。邬君陌上次就趁着小姐不注意威胁她,敢乱说话就杀了她。死她自然是不怕的,但她必须要护着小姐的安全。
“小秋,你最近探得白将军那边可有异动?”
“我只是个军医,那有机会接触机密。但观整个军营,一切井然有序,一如往常,并无任何异动。”
秋露原天天在军营转悠,离白楚歌近,他得到情报是最准确的,可聂珊珊还是心里不踏实,因为昨天她看到羽初眉头不展,说了几个字:御军似乎在暗中运粮。
运粮是为了防御羽、槐、蓿三国还是攻打狄胡戎?
“扫地僧,你刚才说暗中运粮,规模多大?运往哪里?”
“此不是姑娘该操心之事,姑娘且安心养着。”
“你不告诉我,我自由办法,去找邬君陌。”
“姑娘真打算嫁给邬君陌?此人品行不端,心黑手辣。”
“你要不想我去找他就告诉我。”
羽初缄默不语。
聂珊珊不再追问,她知道无论如何费尽口舌,只要羽初不想说他必会闭口不提。她现在也算了解羽初的性格,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软硬不吃。
她可以想象扫地僧对着满屋森然刑具亦淡然处之,甚至会兴奋的振臂高呼。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把!”
置身于烟火四起乱哄哄的邬家堡,聂珊珊呆坐于羽初的小院,只这里还是一片净土。她心如吃土,按说一切计划都进行的很顺利,谁承想御王最后来个一网打尽釜底抽薪。
御王早早把轮台有大批粮草之事透漏给狄、胡、戎,是以他们都疯扑过去,为御军摆脱了最棘手的敌人。
接着御军以叛乱为由,扫北军平了槐、羽叛乱,镇西军平了蓿国叛乱,并迅疾扶持早已选定的新王上位。
槐巍被他的庶弟槐诩取而代之。因是庶出,朝中某些势力不服,少不了内斗一阵,宫斗一波。短时内无暇顾及其他。
羽燭的如意算盘并未得逞,在叛乱中和羽珩均被杀,御扶植仁慈且忍让的羽绒登位,说白了就是性格柔弱。一时亦是拿捏不住任何朝臣,且要忙活上一阵。
要说最离谱的要数蓿国,那个一心想联合西戎进犯中原的所谓雄主被万箭穿心,几成肉泥,死相凄惨。登上王位的是已年近七十的蓿国王爷爷辈蓿来,据说他在自家小院掏耳朵晒太阳时被连着摇椅抬进了王宫,上王座台阶时颤颤巍巍差点摔倒。这也实在没办法的事,蓿国王族几被屠戮殆尽,正统的就这剩两位。另一位便是鼎鼎大名的夏苜君蓿箬懋,身为五君子之一,国破,他一心求死。可御王绝不可能杀他,亦不会让他轻易自裁。五君子皆是仁义礼智信之人,若这样的人死于屠刀之下,必会激起民怨。
蓿国朝堂是最欢乐的。
“王上,西戎欲趁局势不稳来犯,需如何布防?”
“你说什么?”蓿王使劲歪着头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王上,臣建议为以绝后患,蓿国需在多个关隘修筑防御工事。”
“你大点声,听不见!听不见!”蓿王无奈的直摆手:“桑巴,他在说什么?”近臣桑巴凑上前给转述。
“王上,这是蓿荣三十大罪状,臣已一一列出,请立即处死。”
“你是谁?掌管刑部的?”
蓿国众臣直摇头,蓿王眼花耳聋至此,蓿国如何百废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