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梦里一片灰色,但她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还有门前刚贴的对联,最后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春晚,确定了现在应该是除夕。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介绍下一个节目,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不绝于耳,可是客厅里的人却没人在意这热闹的配乐。
不知是不是梦境的缘故,褚微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听到母亲说话:“以秋……先起来吧。”
湫湫也在?那看来就是今年的除夕了。
她在哪儿?自己怎么没有看到?
褚微月心里奇怪,接着便感觉到自己所在的这具身体抬起头,声音哽咽:“阿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感觉到这具身体在不受控的微微颤抖,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褚微月愣住,褚母叫的是江以秋,为什么“自己”会回答?
她很快反应过来,在这个梦里她不是她自己,而是附在了江以秋的身上,所以没法控制身体,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存在。
褚母跟江以秋都在,那“褚微月”去哪儿了?
而且今年的除夕,她是跟褚母、江以秋,还有大姨一家一起过的。
现在只有母亲和江以秋。
褚微月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多想。既然是梦境,跟现实不一样也有可能。
不光没有大姨一家,连褚微月她自己都不在呢。
可今天是除夕啊,多好的日子,为什么妈妈在哭?
为什么湫湫也在哭?
她们在哭什么?
随着江以秋的动作,褚微月突然现,她怀里还抱着个人。
她不能动弹,只能看到江以秋视角下看到的东西。
对方紧紧抱着怀里人,看不清脸。
她想起没看到自己的身影,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春晚还在放着,喜庆欢乐的旋律成了最扰人的嘈杂背景音。而褚微月在江以秋的身体里,全然跟她共感,和她情绪感同身受,被铺天盖地的绝望感包裹,快要喘不过气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
好像有什么东西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溺水般的窒息感将她包裹。
窒息感彻底将她包裹之前,褚微月猛地惊醒过来,还在大口大口喘气,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惊魂未定。
呼——
是梦。
还好是梦。
褚微月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如果是梦,又怎么会有那么强的真实感?
她不敢想。
记起前几次江以秋在梦里念叨的话,“危险”说的就是这件事吗?
梦里确实生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可是去年的除夕已经过去,什么都没有生,她们过了很开心的一个新年。
既然无事生,那就说明这个梦只是一个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