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可不能污人清白,邊境每每提交的摺子情報,臣自然都是認真審閱過了的。」
「哦,是嗎?那他們審閱出入人口的手續,想必也是您和各位兵部頭領定下來的吧。」
「自然,這個在朝會上也是討論過,經過了所有朝臣和太后同意的。」
「那麼既按照朝會討論的去實行,您又不曾瀆職忽視過他們改變手續的摺子,您是想告訴我,邊境那些兵哥都是罔顧朝廷規定,自行行事的嘛?那可就又是您管理不當了。」
趙尚書只是聽過宮中要出一位涉政宮妃,根本不知是哪一位,更不曾了解過蕭弄音的過往,因此不假思索地反駁了。
「娘娘不要憑空揣測,邊境如何,不是娘娘身處深宮,靠想像就能想出來的。邊境不曾出過違反朝廷規矩的事兒。」
「趙尚書,您抬頭看我一眼。」她趁著趙尚書抬頭被驚艷得那一瞬,粲然一笑。
「我未進宮前在邊境生活了許多年,也算有些名聲了。邊塞一枝花,各位兵哥都樂意叫我曲燈,不知道趙尚書有沒有聽說過我?」
「說起來,曲燈花又叫白狼毒,或是您樂意的話,也可以叫斷腸草。憑我的美貌,都可口口相傳成為傳說了。」
「兵哥們喜歡傳些這種事兒,您總該聽過其中一個吧。」
第16章遞台階
斷腸草這個外號,兵部尚書並兩位侍郎都聽過,戍邊的將兵每每被調回來述職再分配,就會向京中人傳說。
那間小小的酒肆,用斷腸草釀酒,給他們這些戍邊斷腸人灌了一罈子鄉愁。
趙尚書甚至還喝過這種「斷腸酒」,入口帶著些甘甜,並沒有尋常酒的辣味,但是酒液一流入喉嚨,便帶起了火辣辣的感覺,配合草藥的清苦,直讓人落淚。
「剛離家鄉時沒咋覺著,甚至對地方還有些奇,但真遇上難事兒,就真又悲又惱無人能說,眼淚還只能往肚子裡流。這酒先甜後辣再苦,真是絕了。」
趙尚書依然記得這形容,也聽過這些將兵講起過釀酒人,只知道是個厲害的小娘子,那些神乎其神的讚譽他根本沒在意。
從軍三年看只豬都眉清目秀的,戍邊將兵雖然每日還算自由,但那種邊陲小鎮怎麼可能出大美人,怕是白淨些的都能讓人當天仙了。
但看著蕭弄音這張臉,他才知道那些讚美所言不虛,只是天仙這個形容不貼切,她的美不出塵,不素雅,她是那種金銀堆砌更能突顯出的美,是脂粉最適合裝扮的那種美人。
「娘娘……不是在與臣開玩笑吧。」趙尚書回神,嘴裡有些泛苦,眼前這位美人若真是邊鎮那一位,他胡扯的話就根本沒用處了。
「您覺著當著太后的面,我有閒心與您開玩笑嗎?」蕭弄音的笑容甜美依舊,聲音還帶上了個勾人的尾音。
「既然您不肯信,那我就幫您回憶您下給手下人的文書。」
「凡持商隊通行印信的,皆可以放行,不必追究商隊人數與印信上是否相符,也不必核實商隊人是否與印信描述吻合。」
趙尚書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他沒想到蕭弄音甚至能說出他文書的具體內容。
他猶豫了一下,見太后一臉肅穆,像是要嚴查的樣子,也不再在稍一查問就要暴露的事上扯謊了。
「是,不過這命令的初衷是不想頻繁核實誤了時間,商隊印信發放到他們通關,不知變動了多少,若是多招了個人手都要慢慢上報核實,工程也太大了。」
「而且商隊是為了貿易去的,壓著隊壓著貨,他們的生意也沒法做了。」
太后聽不下去他的詭辯了,打斷道:「他們的生意如何做,需要你一個兵部尚書來擔憂的嗎!」
「朝堂上已討論過了,之所以嚴定商隊規矩就是怕這些走南闖北的人中混進了草原奸細,我們還不知道。」
「結果你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草原奸細是不知道有沒有混進來,我大梁朝的子民都被當成牲畜給賣到了草原去!你是不是就是想要私通草原!」
趙尚書被她說得心跳不已,聽到最後膝一軟直接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明察啊,這可不全是兵部的責任啊!」
「戶部管著這些商隊的印信發放,但是他們總是胡亂填寫數字內容,支使著我們兵部四處尋問。不能總叫著我們兵部倒霉善後吧!」
「我們兵部動不動就要打仗,憑什麼他們安逸待在中原拿筆一划拉,就讓我拿命拼前程的兵部人馬替他們上下查問缺漏!」
他不敢擔這罪責,這可是禍及一個家族的大罪,然而這殿內此時就有一位被他甩鍋了的戶部侍郎。
「趙大人,你慎言比較好,若是沒有證據空口說白話,污衊同僚可要一併論罪。」蕭沉壁等著他說完,面對太后的目光不緩不急地說道。
「證據?蕭家小兒,你戶部積壓了我兵部多少問責書?一樁樁一件件都能拿來做證據,都是寫明了是你戶部文書出錯了!」
蕭沉壁神情不動:「趙大人,你每每問責,我戶部都有調查,只要核實是戶部治下官吏出了問題,都立刻按咱們大梁朝律法罰了。」
他說著刻意般地上下掃視了一遍趙尚書:「可不像你兵部,膽大包天竟然瞞著朝廷私自就給人下命令了。」
蕭沉壁的話沒有半個字說錯了,卻讓趙尚書恨得牙癢。從前即便把這種事拿出來說也不會管用,朝廷反而會覺得是兵部小題大做趁機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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