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晚一笑:“这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样式,是在人家供销社看到了一样的样式按着做的。人家供销社那件可好看了,肯定比我手缝的好。”
苏兰夏转着圈细细的看了两遍,才放下裙子有点郑重其事的说道。
“姐,我觉得你做的这衣裳完全可以拿出去卖了!这样式咱们军属区都找不出来第二件,多好看啊!现在小孩们都比我们那时候金贵,这小孩夏天的衣裳做起来又方便,咱们何不做上一些出去卖一下试试看呢!比你现在苦哈哈的往市里驼货强!”
苏兰夏这话说到了苏清晚的心坎上,确实做衣裳是比自己往市里驼蔬菜要好的多,轻便又省力气。
一件时兴的童装能卖到十几元,女装就更贵了,成年人的女装,就像白雪梅穿的那些裙子套装什么的,三十几元的比比皆是。
要是全程自己做的话,成本价最多也就只有几元的布料钱。
可问题是现在自己这蔬菜生意刚做上,还有新客户新订单等着自己。
再有就是这服装生意想要做好可不容易,路边的小摊子难见人买,万一要是囤下了货这季节一过可就卖不出去了。
不像吃的东西,什么时候都有人花钱买。
毕竟人可以不买新衣服穿,但总不能不吃饭。
想了想苏清晚还是叹了口气:“现在这蔬菜生意刚做起来,我先把这边做好吧。要是打算做这服装生意,光靠这手工可不够。那得要多少工人啊,你看咱们这里的服装厂,也没挣多少钱。咱们哪有那个家底。”
苏兰夏的大眼睛中闪过一丝失望,点头道:“说的也是,要不是这服装生意难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呢。”
这小丫头,一点点大的一个人,跟掉钱眼里似的。
苏清晚点点她的脑袋:“好了,别想这么多了,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小心明天被几个小的骑在脖子上叫也叫不起来。”
说到了几个小的,苏兰夏愁的立刻抱住了自己的头。
“救命啊!这三个小妮子,整天断不完的官司,一根黄瓜都要分的特别均匀。带孩子实在是太累了,姐,你那时候一个人带两个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怎么熬,就硬熬呗!”苏清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赶紧睡觉了,明天看你起不起的来。”
苏兰夏乖乖躺下去睡觉,苏清晚就着灯光又用多余的布料给兰英和兰芳两个人一人做了一件小裙子。
虽说没有瑶瑶的精致,但也是新衣裳。
兰英和兰芳两姐妹常年都穿着人家别人家不要的旧衣服,要么就是大人的衣服改的,一身灰突突的颜色,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这次给两姐妹做了新衣裳,三个小姑娘明天肯定得高兴坏了。
昨晚这一起,再一抬头,墙上的挂钟都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半,苏清晚捶捶自己快要累断的腰肢,疲惫的揉着酸疼的肩膀。
肩膀上一条明显的红色伤疤,在靠近苏清晚肩胛骨的位置呈现出来。
苏清晚伸手摸了摸这个地方,这是她怀上小辉和瑶瑶的那一晚,她的新婚夜的时候萧良哲留下来的。
很难想象他平时这么清冷自持的人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曾经苏清晚一直以为这东西是萧良哲对她感情的证据,即便后来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碰过她。
可现在想来,还是当初的自己太天真了些。
不过是别人的一时兴起,自己却当了真情,还是太傻了啊!
苏清晚将衣服放下来,苦笑了一下,打算不再去想。明天她就去起诉离婚,她就不信他萧良哲不怕对他的宝贝工作有影响。
将几件小裙子折好放在小丫头们的床头,她这给自己擦擦身上的汗躺下了。
太累了,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
夜色如同一块斑斓的深黑色绸缎,笼罩了陆沉舟的小院子。
他翘着脚躺在床上,一双灰色的尼龙袜就放在枕边,将双手枕在头下,肩膀鼓胀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