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悬在长老席前的青绿色的剑中迸处一道炽热的光,烧得人根本不能直视其光芒。
“一群几百岁还卡在元婴的老东西,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只知道论资排辈,迂腐之极。”律乘雪笑吟吟地盯着他,视线冰凉似毒蛇,“我华京仙境的小少主还被你们关在台上劈天雷呢。”
“麻烦各位长眼睛地好好看看,瞎了眼的也给我听着!现在不是我在这里与各位谈这狗屁资格,而是诸位应当好好向天祈祷我妹妹平安,否则别怪我华京翻脸。”
清脆悠长的剑鸣响彻大殿,片刻的死寂之后,整个观礼台都炸开了锅。
“等等,那是……难不成……”
“多年前有幸在昭玄大战中见过一次剑圣用濯风杀穿十大魔君的盛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上濯风!”
律乘雪带的不是他自己的佩剑,而是那柄名震天下、倾月十剑之一的濯风剑。
是……剑圣陈儒的剑。
即使律乘雪那妖艳昳丽的容貌和当年的陈儒毫无相似之处;即使他的剑霸道蛮横、横冲直撞,明显是华京仙境的路数,也与剑圣相差甚远。可他一身的天赋和灵根,却和当年的陈儒一般无二。
“我做不得华京仙境的主,却能做我自己的主。”律乘雪笑了笑,阴冷的视线扫过众人,“劳驾诸君都坐回原位,也为我做个见证。”
如今场内,只有律乘雪一个化神期。
元婴以上,每一个小境界的提升都异常困难,终其一生都困在元婴初期的人也不在少数,化神期以上更是艰险万分。
但只要破了境,那可就大大不同了。一个化神期修士对上几十位元婴期都有一战之力,更不用说现场这几位疏于修习、全靠丹药法宝堆起来的“元婴”。
只要律乘雪愿意,以他如今的实力甚至可以直接把这排为老不尊的长老都穿在剑上。
剑圣之子只是他微不足道的身份背景之一,一身化神期的修为实力,才是他敢当庭拔剑的底气。
无人敢拦,无人能拦。
多年未曾有过的战栗之感在此刻奔涌,口中腥甜一片,方翟二人惶惶对视了一眼,才咬紧牙关把这一口血吞了。
沉寂了许久的孙玢承抬起头,将酒杯撂在桌上,连日来头一回认认真真地把律乘雪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这样好的苗子,怎么偏偏姓律。
可惜了。
轻飘飘一声叹气落地,孙玢承淡淡开口:“私自扣押各宗使者,扰乱大比,谁知道几位到底有什么打算?”
沈青云缓缓开口:“我知诸位信不过我,既然如此,不如寻个中间人来吧。”
顺着沈青云的目光一路往下,观礼台中央有人等候已久。
一位浑身白衣的清俊僧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座位,走到了正殿中心:“阿弥陀佛,诸位长老安好,沈堂主安好,律公子安好。”
贺兰蓠挑了挑眉:“堂主说得简单,可谁又能保证,这位“中间人”,当真是中立的?”
方长老嘲讽道:“哼,谁知道那是不是你们的同党?在戒律堂当了这么久的差,亏你也说得出来这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谢掌教坐在最末席上,微微皱起眉:“慧慈尊者?”
“阿弥陀佛,谢掌教别来无恙。”慧慈弯了弯唇角,冲他颔,浅浅行了一礼。
一听到他的名字,殿内不少人纷纷起身:“佛子大人怎么来了?”
“慧慈尊者居然这么年轻!”
方长老的面色又不太好看了。
渡厄山佛子一向深居简出,只知道其法号慧慈,很少有人知晓他的样貌。
谁也没想到这场连倾月宗掌门都没出现的宗门大比居然会这样精彩纷呈,一会儿是破境和下毒,一会儿是剑圣和佛子。
慧慈温和道:“阿弥陀佛,十日前,沈堂主便已修书一封,请慧空大师将此事呈于灵佛殿前,叩问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