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笑了笑,嘱咐了几句,让众人晚上也退至主院之外以免打扰屋内贵人,便让他们先撤下了。
她错身向主院后头走去,没一会儿便穿过了三四道防御结界来到厅前。屋内的光亮透来,影影绰绰,恰似有人在眼前一般。
屋里的动静不小,但被结界一拦,外面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却能听见那些暧昧的声儿。
“公子,真的够了,别再来了……”
“可是吱吱今日这么不听话,弄脏了三池水,大家都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三哥……”
春浅自然也听不清那主子的私房话,但那短促低泣的声还是能听个大概的。她早就习以为常,与守在门前的女使春深互换了个眼神。
春深扣了扣门,屋内的动静没有立刻消失,过了一会儿,一道散漫的声音响起,透着些餍足:“你们最好有事。”
“春浅有要事禀报主上,”春浅垂,“倾月宗那边有动静了。”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里边的人开口:“春深,放你姐姐进来吧。”
春深低声答应着,为她开了门。
一绺寒风被捎着进了屋内,顷刻便被满室的暖意融化了。
满屋华光俱来自各色宝石明珠,极尽奢靡,有价无市的凤凰暖玉在香炉里像鹅卵石般铺了一层又一层,潦草地堆成了小山,向外挥出温暖灵气的同时带动炉内的熏香一同在室内扩散,温养灵脉又风雅。
只是再浓重的熏香也盖不住这室内的糜烂香气。
春浅站在前厅,很是自觉地屏息低头,不敢窥探丝毫,等着后头那两位闹完这一阵子。
他们这位主上素来不是宽宥性子的,之前隔三差五见都要折腾人,如今大几个月都见不到面,必然是攒了一大堆怨气来的。
律乘雪憋了这些日子,总算是温香软玉在怀,过得舒坦了。
但这把干柴烈火烧了快四五天了,根本没个头,连带着他们这些下属忙前忙后,何衔枝也被迫搁置了好些事情。
“方才不是说要与我汇报账务吗,什么愣?别乱想。”律乘雪看着他神游,抬手抚上了那截才被挡住的细腰,轻轻地上下摩挲起一片衣皱,“专心点啊,何大老板。”
何衔枝很瘦,比起同族来说算得上羸弱。那腰肢更是比纸还薄,盈盈不堪一握,偏他尚在不应期,比往日都要铭感,触及的瞬间便打起了颤,那隐忍的声儿不住地外泄。
前厅和屋前安静得不成样子,只有雨声。
春深春浅都是自小跟随律乘雪的律氏暗卫,自从春浅被他派去跟了何衔枝后,这装瞎装聋的功夫便日渐精进。
她眼观鼻鼻观心,站了没一会儿就等到了自家大小两位主子。
何衔枝脸还红着,走倒也还能走,但硬是被律乘雪抱到了外间垫着软垫软枕的矮榻上歇着。
隔着一道水晶珠帘,春浅转身向他们先行了一礼,但明显这两人都分身乏术。
“你怎么……把衣服穿好啊!”
何衔枝费劲起身去拽散落在两侧的衣带子,律乘雪轻哼了一声,抬手配合着他的动作,好整以暇地享受小雀儿的体贴。
春浅的头更低了。
她听见小主子在后面嘟囔:“我的衣服呢?”
“啧,这几日什么都做尽了,现在躲也没用。他们什么都知道,你怕什么?”
“律乘雪!”
春浅索性闭上了眼。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她听见主上笑着开口,像是忽然想起了她这个才坏了他好事的下属还在屋内:“春浅啊,我们小何公子不是让你好好看着碧仙坊吗,怎么跑回来了?”
春浅低头敛眉:“时态从急,兹事体大,春浅不得不深夜前来,主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