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虽也是他爹,可是行事乖张,暴虐无道,行事作为全凭心意。
渡妄见他不回答,装鹌鹑,立即将矛头指向贺兰忱,道:“你说。”
“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剑修,戚宝认识他的。”贺兰忱缩了缩脖子,补了一句,“当时情况十分紧急,我们被几十个修士包围了,若不是他……”声音越低了下去,最后几个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渡妄眉心抽了抽,耐着性子却咬牙问:“他叫什么名字?”
“你不必问了,与你无关,是我旧友。”沈不忘冷冷的打断了渡妄的话,冷淡的眸子抬眼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戚宝将脸从爹的衣襟里抬起来,悄悄打量了一眼那个盛怒的男人。
渡妄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道:“把他叫出来,让我见见,藏头缩尾算什么东西?”
“才不是,颜渡叔叔是个好人。”戚宝小声嘀咕道。
渡妄听到这里更来气了,阴冷的目光盯着沈云戚。
沈不忘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渡妄,心下有些怪异,不过脑海里有很多杂乱的念头,无法分神在此人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你且请回吧。”沈不忘揉了揉眉心,他需要修整一番,好好思索一下他看到的未来。
痛失所爱的感觉不断的撕扯着心脏,让他十分难受。
渡妄凉凉的看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贺兰忱想要跟上便宜爹,又犹豫要不要留在戚宝着,直到渡妄一句:“还赖在这讨人嫌作甚?”
“来了。”贺兰忱不情不愿的跟上便宜爹的脚步。
——
皇宫御书房,贺兰忱坐在龙椅上如芒在背捏捏不安,一旁的小太监在研墨,面前铺展开了一张宣纸。
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的渡妄,拿着毛笔的手抖啊抖,画在纸上的墨迹一团又一团,从客栈回来皇宫,已经一天了,贺兰忱已经画毁了几十张图了。
贺兰忱硬笔书法还行,是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的,毛笔字很一般,现在要用毛笔画画,简直要了他的命。
“画好了吗?”渡妄询问。
贺兰忱苦着一张脸,道:“父皇,儿臣做不到啊。”早知道就跟照影离开这里,大不了就是仇恨教育,他内心阳光,根本没在怕的。
“……鬼画符。”渡妄暴躁的扯过宣纸,看了一眼上面画的卤蛋,单手提着贺兰忱的衣襟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帮沈云戚骗我?嗯?”
“绝对不是,父皇,我还没上过学了,你就让我当大画家,就算我是天才也做不到看几眼就画出对方吧。”贺兰忱无比真诚的看着渡妄的眼睛。
确认小孩眼里没有说谎的神色,渡妄松开他的衣襟,双手环胸靠坐在桌子上。
贺兰忱松了松自己的衣领,试探着建议道:“你可以自己跟着去看看,我看戚宝跟那个叫颜渡的人很熟,应该经常见面。”
“没有经常见面。”渡妄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从荷花镇到京城,拢共才见过三次而已。
时间很短,可是沈云戚和沈不忘却都觉得“他”很好。
他们本就是一个人,为什么他们对他态度却如此之差?
贺兰忱小声蛐蛐道:“你就知道?”
“你说什么?”渡妄一记刀眼看了过来。
贺兰忱立即解释:“可是他在无尽海域救了我们,救命之恩大过天。”
“……人菜就一直会被救,怪只怪那小屁孩太没用了。”每次都身陷危机之中,生死一线,倒也是命大,不知道是命好还是命不好。
渡妄忽然反应过来,辩驳道:“那个不是颜渡,是假的!”
“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是假的?”贺兰忱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