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年想在重重保护下杀死乌拓吁,很难。
但是他想逃走,很容易。
乌拓吁的大营外松内紧,中军大帐周围的帐篷尤其密集,几乎一个挨着一个,中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帐篷的距离以便通行。
这为赵延年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他在帐篷间来回穿梭,行踪不定,一会儿闪现,杀死几个落单的匈奴人,一会儿又冲入帐篷,消失得无影无踪。
匈奴人根本看不到他,只能对着他消失的帐篷齐射,希望用覆盖式的箭雨封死赵延年的退路和进攻路线。
不能说这个办法不好,但这个办法显然无法持久。
匈奴人的箭囊有是限的,他们的体力也是有限的,连续的急射不仅迅速消耗了他们的箭矢,也迅速消耗了他们的体力。
一连几十箭过后,不少匈奴人的手臂、手指开始抽筋,不受控制,箭雨也跟着稀疏了起来。
好在他们有足够多的人,可以轮番休息,不给赵延年可乘之机。
即使如此,场面也很难看,让乌拓吁怒不可遏。
赵延年一个人闯进他的大营,杀得他的几百亲卫只能防守,不敢进攻。
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乌拓吁不断的咆哮着,逼迫亲卫们发起进攻。
被迫无奈,一队匈奴人散开,向赵延年消失的大帐围了过去。
赵延年立刻抓住了机会,突然闪现,杀死一个持弓待射的匈奴人,随即抢过了他的弓和箭囊。
弓箭在手,赵延年如虎添翼,再也不用冒险近距离格杀了。
三十步以内,没人能逃过他的一箭。
“嗖嗖嗖!”接连几声弦声,几个匈奴人应声倒地,每个人都是咽喉、面门和胸口中箭。
匈奴人大惊失色,顾不得进攻,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一时间,严整的阵势出现了一些破绽。
赵延年趁此机会,再次突近,向乌拓吁连射数箭。
乌拓吁大惊失色,连忙躲避。他的亲卫也拥了过来,用盾牌和身体保护他,总算逃过一劫。
赵延年见状,知道自己击杀乌拓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迅速撤退。
匈奴人听到中军大帐的喊杀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守自己的营盘,不给敌人可乘之机。等他们看到赵延年的身影时,也没太当回事,只当是被打散的敌人,孤身一人,能成什么事。
他们按照惯例,围追堵截,却无一例外的落空了。
等他们意识到赵延年不是普通的敌人时,赵延年已经消失了。
一路冲出匈奴人的大营,赵延年回到山坡上,回看还没恢复平静的大营,有些头疼。
这些匈奴人不仅是精锐,而且养精蓄锐了好几天,正是斗志旺盛的时候。就算被他搅了一阵,影响也不是很大。一旦这些人冲出河谷,照着霍去病的后背来一下,天将军也要挂。
怎么办?
赵处年首先想到的,还是通报霍去病。
他沿着山坡,一路向谷口奔去。
匈奴人正在分头爬山,寻找他的踪迹。有一部分匈奴人骑着马,沿着河谷向北跑,打算到山脚下堵截他。
赵延年找到自己的战马时,山谷里已经有不少匈奴人的骑兵在逡巡,等着他自投罗马。
但赵延年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跳上战马,杀向匈奴人,且战且退。
很快,他的箭就射完了,箭囊空空如也。
赵延年收起弓,提着长矛,不惜马力的急行。
来到谷口时,他看到李熙被几个匈奴人围住,正杀得手忙脚乱。一-旁的草地上,倒着几个匈奴人,还有几匹空鞍的战马正在吃草。
赵延年飞奔过去,先捡了两囊箭,又跳上一匹空鞍战马,向李熙奔了过去。
听到马蹄声,看到赵延年杀来,李熙大喜过望。“中郎救我!”
匈奴人也分出几个人,围了过来。
赵延年拉弓搭箭,连发数箭,将匈奴人射落马下,冲到了李熙面前。
“快走,大概有三四万匈奴人,为首的叫乌拓吁,是句利湖的儿子。”
“谁?”李熙一下子没听明白。
“是伊稚邪派来的援兵,不是匈奴右部的。”赵延年迅速交待完最重要的情况,提起李熙,将他放在一匹匈奴人的战马上,又牵过来一匹空鞍战马,让李熙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