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可颂说:“不知道。”
展游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
“那……”
下一刻,展游却重重地吻了上来。
他撬开谢可颂的嘴唇,毫无章法地探入,牙齿磕碰,仿佛连脑袋里的骨头都在响。他不会,但是学得很快,凭借本能勾住对方的舌头,追逐推挤。
脑袋昏。私语、低喃、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在喘息间凝作透明的液体,从口唇衔接处流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你想要什么,你又是如何看待我的,如此种种,在感受到对方温柔回应的那一刻,都不重要了,连带着最近埋于心底的小小不安,都被一同暂时抚平。
玻璃墙折射出白光,碧空如洗,飞机划出一条白色的云;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广播里机械女声正播报着登记信息;贵宾室里,柏继臣将香槟一饮而尽。
引擎轰鸣,人群喧哗,千百人注目。
展游和谢可颂接了一个很长、很安静的吻。
第4o章抱歉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从航站楼出来,步行5分钟,就可以抵达地铁1o号线。
播报音响起,地铁穿梭而来。闸口打开,展游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手牵着谢可颂,跟随人潮进入车厢。
靠近车厢连接处的位置,空着一个双人座。
他们坐下,两手交握,牵到掌心微微冒汗仍不愿意松开。直至车厢渐渐挤满,他们才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傻,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的手从对方那里收回来。
“你为什么……”谢可颂低头,转了一下手里的矿泉水瓶,“突然想坐地铁?”
“就是……”展游仰着头,把地铁线站台图数了一遍,“我觉得这样比较环保。”
沉默。地铁重新启动。
他们莫名轻笑出声。
顺着车厢加的惯性,展游歪倒在谢可颂肩头,耳语:“你有没有看到柏继臣刚才看我们的眼神?”
谢可颂点了点头。
“所以啊,”展游盯着谢可颂的嘴唇说,“我们就别去烦他了吧。”
谢可颂嘴唇翕动:“嗯。”
心照不宣,胡说八道。
柏继臣的司机不送,展游和谢可颂还可以打车,只是一想到要同对方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皮肤就会微微麻,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长出来。
他们好像两朵依偎在一起的花,细细的花蕊从花瓣中探出,颤动着,竭力朝对方靠近。
地铁内,展游手心向上,平摊在谢可颂大腿上。谢可颂垂眼,默默与展游十指相扣。
于是,身体再次相连,语言失去了意义。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废话,工作,生活,不管说什么,都会变成“我喜欢你”的佐证。
“昨天替我开会的感觉怎么样?”展游瞥见谢可颂的动作,“我来。”
谢可颂要喝水,可他只有一只手,费劲地拧瓶盖。幸好展游还空着一只手,正好帮谢可颂完成这项困难的工作。
“说实话……”矿泉水流入喉咙,谢可颂像一块瘪下去的面包,叹息,“累死了。”
“这么累啊。”展游亲吻谢可颂的手背,半真半假道,“虽然我没与会,但我听说结果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