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系弦板
一阵呆滞的琴声被琴弓从半旧的四分之三的琴身上抽起,在逐渐强迫自己接受失去了母亲的事实之后,十五岁的秦帆迈入了升入高中的生活。不过生活是需要支付金钱的,秦卫国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所以小家伙根本不能指望这个天天泡在酒瓶子里酒鬼能帮自己做些什么,一切只能靠自己。
由于还没到十六岁的最低合法打工年龄,小男生无法进入饭店、酒店、会所等高档消费场所卖艺,因此也就只能在一些中低档的酒吧或者俱乐部里做着兼职。
在这些地方所谓的兼职工作虽然主要是传菜、记单等内容,但小艺术家不愿意叫自己追求艺术的双手荒废生疏,因此他的兼职面能够选择的余地就显得非常的窄,只能在客流中挥舞着琴弓,聊作伴奏和陪衬以此来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
随着时代车轮的转动,上安这座国际大都市也变得越来越精彩和多样,无数种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是异国他乡的语言在这里交流融会。你可以听到邻近的杭州话、苏州话和无锡话,也能听到过去一向被本地人瞧不起的苏北话和安徽话。在外语方面,英语当然是第一主流,但包括「空你七瓦」、「阿尼阿瑟哟」在内的日韩潮也不容小觑,而这些都是做兼职所必须掌握的。
由于十二岁之前都是在外婆家生活的,所以刚开始来上安的时候,秦帆的母语只有鲁北方言、普通话以及小学里学过的一点点英语,软软的上安方言对这个从北面省份来的孩子来说无异于听天书一般,虽然他的躯体有一半的确是上安原产。没有办法,为了生活,也为了更好地融入到这座城市中去,他不但要拼命地学习而且还要学会、学得好,毕竟社会不会来适应你,只有你去适应它,而这就是生活……
从卢副局长那里归来只剩半条命的张蓓在好好地修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拨通了魏东的手机。她现在肚子里有满腔的怒火,没错,她是来跟魏东这个狗娘养的杂种来算账的。
「册那!侬帮吾西册来!今朝侬伐帮我乃事体刚清桑吾就要侬命,侬帮我等莱海好嘞!」
(靠,你给我死出来,今天你要不给我说把事情说清楚我就要你命,你给我等着好了!
在肝火强烈地刺激下,一接通电话后张蓓毫不间断地照着魏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电话这头的衰仔当时就叫刺耳的女高音淋了一身狗血。
「册那,只死三八,不就叫你陪了卢明那狗日的一晚么?你平时不是总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么?挨了那禽兽一顿猛肏吃不消了就来跟我大呼小叫的……」,当然,心里做如是想的魏东在电话里肯定不会是这种腔调。
「亲亲好老婆,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了,你先消消气好吧啦?」
魏东手有点忙脚乱但终归有一套地在电话里不住地哄着头似乎都要竖起来的地下情人。
「我关照你,你跟我少来这一套,开门!我到你家门口了!」,已经到了门口怒气冲冲的张蓓抡起巴掌就「砰砰砰」地大力拍起了魏东家的房门。
魏东早有准备「吱」地一声半开了门,张蓓挥起巴掌就朝魏东脸上扇去,没想到魏大科长灵敏一闪,张蓓顿时扑了个空,随即就被魏东一把搂住小蛮腰抱进了屋去,然后用灵活性丝毫不逊于手臂的小腿反向一带,立刻就将房门搭牢,紧接着用嘴巴紧紧按在了想张口骂他祖宗十八代的涂着欧莱雅唇彩的小嘴上,一场即将爆的上安女性快刀般的叫骂风暴瞬间就被魏东流的上安男性非主流河蟹大法给消弭得无影无踪。借用大家都熟悉的一段台词,关上门吵架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不要拿出来吓人嘛,要是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就算没有吓到小朋友吓到左邻右舍……
好吧,不管怎么讲,起码就应付女性方面来说,魏东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全面型的人才,尽管欧莱雅唇彩沾到舌头上的味道对他而言并不是那么地可口……
过了好几秒,张蓓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了拥有丰富「维稳经验」的奸夫,并用食指指着魏东那张笑呵呵的脸孔。尽管还保持着不依不饶的气势,却无奈锐气已失,在接下来的交锋中立刻就变主动为被动了。
「侬心宽宽啦气和和,媳妇大娘侬是贤良方正第一个~啦,福也大来量也大,千错万错是伊卢明的错,我魏东待侬总勿错。媳妇侬若勿肯夫妻和,我还养什么娘子讨什么婆?媳妇啊!侬卖则人情送白我,夫妻重欢琴~瑟~和~哇~」现在魏东皮笑肉不笑地逗着张蓓,嘴巴里居然哼着在上安口碑最老牌之一的越剧《碧玉簪。送凤冠》里面婆母的台词,腔调还模仿地像模像样,叫人忍俊不禁。
「滚,少跟我在这里搞七捻三!」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让你受了委屈,不容易不容易」,说到这里突然又拍起了胸脯信誓旦旦「我魏东今天向你保证!今后决不会再叫你吃半点苦!」,其立场变换之快令人咋舌。
「哼,口头安慰谁都会!」
张蓓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眼见对面攻势疲软,魏东再一次的祭出河蟹大法的重要手段「银弹攻势」来。
「要不这样,为了表示我道歉的诚意,你挑地方怎样?」
不就是敲竹杠吗?
魏东最不在乎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