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方在蓟北城外送别冯章和郭增。
他们将带着周方的国书,与渤水国使者来征一同前往渤水国。
使者队伍从蓟北城出发,一路向东,途径潦西县,过潦水河,再过潦东县,抵达长城最东端的虎型关,停留一夜后,进入关外的西渤水国境内。
西渤水国多山地,可耕种面积少,且国民不擅长耕种,多以渔猎为主。
使者团一路也大多按着海岸线前进。
一路见闻,土地荒芜,野兽遍地,让马车里的冯章既好奇又担忧。
他转头问来征:“此地不是你国境内?怎么如此荒芜,少见人烟?”
来征撩开车帘子,指着北方的山地说道:“冯大人请看,此地在我国民间称之为走虎地。”
“何为走虎地?”
“因为此地山林密布,野兽丛生,有猛虎出没,百姓深入其中,常有被袭杀者,因而得名。”
冯章点头,“那多久才到你国都城?”
副使郭增指着前方的一道山口说道:“越过这座大骸山,才是渤水国人口集中之地,都城也在那边。”
郭增:“正是如此,请冯大人稍安勿躁。”
来征面色忧虑道:“不过越过这道山口,咱们就得小心些了,在我出使蓟北前,东渤水国的军队已经逼近我国都城,此时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
实际情况是,很糟糕。
等他们越过山口后,西渤水国的青色旗帜一出现,立马有一队黑头渤士兵包围了使者团队。
他们都是步兵,举着黑旗,唯一一个骑马的,是他们头领。
头领喝道:“西渤的,出来受死!”
来征面色惨白,东渤军出现在此地,这意味着,自己的都城可能被彻底围死了,说不定已经全境沦陷。
来征知道这时候慌张也无用,瞅着身边的蓟北使者,心里稍微冷静下来,撩开帘子走出马车,回应道:“我乃西渤国王贞越的丞相来征,莫要动手!”
头领一看,果然是丞相来征,大笑:“哈哈哈,弟兄们咱们抓到贞越的丞相了。”
头领眼神一狠,挥舞长刀,“把他绑了,带去给大王!”
“住手!”
郭增走出来,指着上方飘扬的旗帜喝道:“没看到我蓟北国旌旗吗?我蓟北国使者在此,尔等安敢无礼!”
举枪的士兵们停下脚步,看向自己的头领。
头领茫然不知,“蓟北国使者?来这里做什么?”
眼看郭增震慑住他们,冯章也走下来,大袖一展,拿出腔调,道:“老夫乃蓟北国正使,冯章,此次受蓟北王殿下之命,前来调停两国战争,希望两国以和为贵,好好说话。”
头领闻言冷哼:“哼,西渤的都城,已被我们东渤大军围得水泄不通,西渤灭亡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谈的!”
“已……已经被围了?”冯章懵了,国都被围了,国境看样子全都沦陷了,这怎么谈?
来征却松了口气,说,“冯大人不用担心,我国都城虽不如蓟北城宽阔,但经过我国历代国君数百年经营,也是城高池深,粮草充足,他们是打不下来的。”
郭增耳语道:“他们国都不是第一次被围,可能习惯了。”
“这,这样啊。”
冯章重新硬起来,“老夫奉王命而来,代表的是大夏蓟北王,你一个小小的兵头没资格跟我说话,我要见你们大王。”
头领迟疑了,他们黑头渤与蓟北国之间并没有什么官方接触,既无战事也无直接贸易。
但多少听闻过蓟北王出兵震慑草原的事迹,一时拿不定主意。
想了会儿,决定把问题扔给上级。
“既然如此,你们所有人都跟我们走吧,我家大王就在西渤都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