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寄野:“……我不瞎,你桌上咬一口剩下来的干巴巴三明治不是你吃的还能是谁,那个六点多钟还留下来关心的新晋员工?对了,我刚就想问你来着,那是员工还是助理?你们关系处得挺好的,进门那两下防我跟防贼一样。”
薄悬摸了下鼻子:“员工,学会计的,工作室人手不太够,有时候我人不在,也会让她帮忙干点助理的活儿。”
女助理放在身边其实不太方便,不过蒋寄野转念想到,如果换成男助理,俩人出差说不定都要住一间房,那更奇怪了。他立刻已改口风如沐春风地说:“挺好的,你看人家的防范意识多强烈,连面对我这样的帅哥都能拦得死死的,这个社会不颜控的人不多了,记得好好重用嘉奖一下人家。”
摸不着头脑的薄悬:“?嗯,行。”
俩人都不是会做饭的主,薄悬的公寓冷锅冷灶台,晚饭照例在外头对付的,附近随便找的一家餐厅。
论起来,都是和三明治一样的蛋白质、蔬菜、碳水,但单人餐标四位数,味道肯定没法同日而语,薄悬也是真饿了,一顿吃得和蒋寄野差不多饭量。
饭后,薄悬伸手接过来服务员递来的账单,蒋寄野掏手机慢了一步,当着旁桌客人的面不好拉拉扯扯说我来,况且他名下小金库已经一半转移给薄悬,随便拿出一笔都够买下这家餐厅了。干脆就抄着手等薄悬付钱。
然后蒋寄野得了服务员一个自以为隐晦的八卦眼神,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你小子浓眉大眼的,看不出竟然是个吃软饭的主。
蒋寄野顿了顿,头一回被有色眼镜待遇到的,挺新鲜的。
他突然释然笑了,跟薄悬闲聊说:“这月的零花钱是不是还没给我转?回头给我转点。”
薄悬停住付账动作,都听蒙了:“你手上没钱用了?”
蒋寄野说:“有是有,说好了每月零花钱,你给忘了。”
薄悬头一回听见蒋寄野要东西,这幅厚着脸皮豁出去的德行,大概率是在开玩笑。
但是薄悬的感觉挺好,或者说非常之好。
薄悬被叫过很多个类似高岭之花的外号,内心想法一直很俗气,他想要功成名就,想要挣钱,所以学了金融,等不到毕业就开了自己的公司。
云鬓衣香的餐厅,听着蒋寄野同他开玩笑,薄悬在一阵饭后血糖升高的头晕目旋中恍然意识到,他这近十年接连跳级没有停歇地一路狂奔,好像为的就是这一刻,以男朋友的身份和蒋寄野自若说笑的这一刻。
一切杂音都成了背景板,薄悬浑身疲惫仿佛瞬间一扫而光,半晌也笑了笑,点头道:“行,我转给你,你一个月生活费多少,尽管开口,只要我付得起。”
蒋寄野:“这个嘛,回头再商量,我很好养活的。”
账单付完了,蒋寄野伸手揽过薄悬的肩膀穿过人群离开了。
晚上十点多钟,蒋寄野洗完澡刷完牙出来,薄悬坐在客厅桌子前开着台灯,手里在翻一本书。
他没随身带太多文件回来,蒋寄野以为公司的事忙完了,两个人可以静下心来享受周末——失策了,未曾料到还有后手失策了。
“这是又在忙什么?晚上还有事。”蒋寄野说。
薄悬:“有个竞赛,下周要去参赛。”
蒋寄野:“……”
薄悬知道蒋寄野按时咋睡早期的习惯,说你先去睡。
行吧,蒋寄野心想既然享受了学霸男朋友能力出众的光环,就要忍受学霸男朋友无暇陪伴的冷宫待遇。
蒋寄野躺在卧室床上,抱着枕头,小房子里不隔音,他能听见薄悬翻书页的声音,无聊地玩了十分钟手机,留着盏灯恍惚就睡过去了。
后来薄悬进来睡觉的时候,蒋寄野半梦半醒,注意到墙上时钟是凌晨一点多钟。
早上七点,蒋寄野苏醒过来,旁边床铺已经没人了。
走出来到客厅,薄悬和昨晚同样的姿势,不过手里的书换了一本,一边耳朵上塞着一只耳机。
蒋寄野靠着卧室门打量他:“我算知道你黑眼圈怎么来的了。”
薄悬抬起头,又看看时间:“你每天起床时间还真一模一样,像个机器人。”
蒋寄野:“科学研究表明适当休息有助于提高大脑处理信息的效率。”
“会的,休息过了。”薄悬走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下,“你先去刷牙,我刚才叫了早点。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