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再来?”
几个人连忙把笑一收,摇头说来不了。准备吃饭去。
随后略收拾一通,陆陆续续拎着包告别离开了场馆。
刘洋落在最后,掀起衣角擦把汗,按着惯例准备等蒋寄野一块去食堂。
他偏头看了下某个方向,凑上来冲蒋寄野努嘴示意角落休息的长凳区:“那人……找你的?我看坐那好一会了。怎么着,赌约赢完分手了?”
“见识短浅了吧。”蒋寄野哼笑着说,“以人家的段位,玩我跟猫玩耗子似的,哪轮得到我跟他提分手。”
半小时前,这人拎着个纸袋从门外进来,站球场边看着他们。
蒋寄野假装没看着,自顾自地继续打,后来一认真起来注意力就全在球上了。还以为这人等了一阵见自己不理会就会离开。
但是人没走。
蒋寄野更佩服了。
有演技,还有毅力,能在经管拿到唯几奖学金名额,这种全能型选手干点别的什么不好。
搁他身上浪费时间,还没玩够?
蒋寄野对刘洋说:“你等会。”
虽然打赌这件事上,他们俩一个任性妄为,一个隐瞒做戏,半斤八两,谁也没资格说谁。但是没办法,谁让蒋寄野这人心眼小,气性大,他没法像薄悬那样知道内情后还能继续保持着好涵养地客套下去。
早上消息那会,他确实想和薄悬当面对峙,但是等了一天,对方不知道是真的在忙还是故意躲着他,一直没音讯。
不过都不重要了。某种层面上蒋寄野其实很大方,他只愿意在喜欢的事情上花心思,否则就像叶骏在他背后说坏话的那一会,懒得计较,直接翻篇过。
“你不是有事要忙吗?”走到跟前,蒋寄野直截了当地说,“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
倒不是刻意冷漠,点到即止的话是希望对方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了,以后谁也不挨着谁。
薄悬刚从凳子上站起来,一听这话,当即在原地站住了。
“你不问下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薄悬看着他,“我不是故意不见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蒋寄野总觉得他声音有点抖。
蒋寄野说:“不想知道——那是你的个人隐私,我没权干涉。”
场馆的顶上装了一排大灯,所以即便身处在角落,两个人的表情也还一览无余无处遁形。
薄悬的表情……怎么形容。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一天前心怀愧疚的蒋寄野,能分分钟心里能蹦出八百字的小作文,感叹这人可真喜欢我,我可真优秀啊。
但站在这里的是知情的蒋寄野。
蒋寄野想想,手表和房车得补给人家当分手费,不能整太寒酸了,回头让邢岳麓知道了得笑掉大牙,于是补充了一句:“回头我……”
然后他哽住了,后面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只见薄悬的一双眼睛倏然变红,他本人也似乎有所察觉,飞快眨了眨眼,扭头想要蒋寄野的避开视线,然而一大颗眼泪已经在他转开头的前一秒调出来,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无声砸到了地上。
蒋寄野:“……”
蒋寄野:“??”
我靠,真哭了?
这一滴眼泪的动静不亚于往地上扔了个手雷,蒋寄野头皮一炸。条件反射就要往后退一步,但立刻想起刘洋就在不远处,他一闪开不要紧,薄悬就得彻底暴漏出来,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把人怎么了。于是后撤的动作又硬生生忍住了。
蒋寄野心头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神智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一脑门官司的同时没忘记回头冲刘洋打了个你先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