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谁家幻境弄出这么一个好看又真实的人来欺负颜控啊,太过分了!
谢翎喜悦荡然无存,笑不出来了,含泪抱着沈辞秋就狂奔。
沈辞秋听到耳边风声微动,终于慢慢睁开了眼。
他俩不仅毫无损,此时谢翎还抱着他健步如飞,漆黑的小道中,周围屋子迅后退。
沈辞秋静了一息,紧紧环着谢翎的胳膊默默松开了一点:“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纨绔?”
“按理说是的,”谢翎边跑边胡诌,“但我娘说过我天生神力,说不定是我觉醒了呢!”
沈辞秋信他的邪。
但是他这个“柔弱无能只能靠卖身求情”的皇子刚刚一簪子杀了朝廷重臣,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
谢翎一路带着沈辞秋回到侯府,从后门悄咪咪进了府,带着他直奔浴房。
浴房内随时备着热水,谢翎将人放下,沈辞秋足尖点在地面,看着谢翎自觉把水倒进浴桶,旁边放好皂角巾帕,又将屏风拉开,隔着屏风对沈辞秋道:“沾血的衣服不能要了,殿下先沐浴,我去拿换洗衣物。”
沈辞秋站在屏风这头,听见门吱呀关上,他雪白的脚踩在干净的地面上,朝浴桶走去,他将谢翎的外袍叠了整齐,好好放下,而后手指一拨,任由那件绯色的红纱从玉润的肩头随意滑落在地。
红纱依依不舍亲吻他的脚尖,沈辞秋却冷冷踩过红纱,像揉碎了柔软的花。
笔直修长的腿迈过浴桶,没入水中,被温度适中的水流包裹着,沈辞秋绷了一路的身子也终于缓缓舒展开,靠在浴桶上。
今天的经历太奇怪了,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完全不像自己的事,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自己?
沈辞秋慢慢下滑,漂亮的锁骨被水渐渐覆盖,肌肤被水光浸出一层细腻的玉色,弹指可破。
水镜外,燃魂老祖很有君子风度,再说,他就是一抹负责考核的神识,进来考核的人无论美丑,他都对人家身子没兴趣,沈辞秋褪下衣物时,水镜里就起了白雾,把该遮的地方遮得严严实实,非礼勿视。
如果谢翎在这儿,一定直呼这码打得真专业!
沈辞秋把血洗细细洗干净,谢翎拿了衣服回来,搭在屏风上,方便沈辞秋待会儿自取,隔着屏风,谢翎瞧着沈辞秋若隐若现的影子,水气蒸腾,像幅映在屏风上的灯影画。
“殿下,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谢翎道,“你那位……应该是表兄?最近在京城闹的事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不熟,不管。”沈辞秋言语简短,干净利索。
谢翎听得忍不住笑了笑,这七皇子跟传言真是完全不一样,太有意思了。
“我过的不好,是皇帝造成的。”
屏风后传来哗啦水声,是沈辞秋从浴桶里起身,明明隔着屏风,但谢翎晃眼一瞧他映在屏风上整个身子流畅漂亮的线条,还是忍不住心头热,连忙转开视线,老老实实不敢多看。
都知道他是假人,还分毫不敢亵渎他,谢翎想,我可是个真君子啊。
沈辞秋披着谢翎准备的衣裳,从屏风后转出,那是谢翎自己的衣裳,在他身上略显得宽松了些,却反而衬出一股说不出的雍容,他湿润的手搭在屏风上,晶莹的水珠从白皙的脖颈滑落。
美人出浴,热气化开了些许他眼中的冰霜,却没折损他半点风骨。
沈辞秋就这样轻依着屏风说:“接下来,我要弑君。”
他方才在水中想了一阵,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矛盾,但他并不想违背自己当下的意愿。
既然皇帝是一切苦难的源头,那就除了他,一劳永逸。
谢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听起来很有意思,带我一个啊,殿下。”
沈辞秋歪歪头,柔软的长微湿,垂在谢翎给他的衣服上:“你不仅不告我,还要跟着一个柔弱无能毫无希望的皇子造反?”
“那我不也是个人尽皆知的废物?”谢翎好像听到的不是什么会被杀头的大事,笑眯眯的眼底藏着说不出的桀骜,“两个无能之辈去闯一场,又有何妨?”
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