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妄川一身银色铠甲玄色披风坐镇阵前,这一道银色的身影就像是始终树立在大梁兵将前面的一根旗帜一样,只要他站在这里南境水军就有了主心骨。
一道一道军令从阎妄川处出,漳州水军提督孟浪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殷怀安此刻在爬到了瞭望塔上,自从前年漳州那一次大战之后,阎妄川遍在这里布置了大量兵力,而他趁着这个机会重新设计和修复了在大战中受损的瞭望塔,在瞭望塔上多加了三个炮楼,几乎可以覆盖大部分的海域方向。
而炮楼上面放置的正是如今射程最远的反推式重炮,他在反推喷气的基础上做了一个简单的弹道修正装置,很原始,但是在这种热武器初期的时代已经完全够用了,除此之外,去年他来南境后又为这三门炮加装了一个瞄准的光学装置,为的就是让这座瞭望塔挥出最大的作用。
“王爷,殷大人那边传了旗语。”
“传令孟浪,按计划,不得用重炮,用中型炮引洋人舰船到指定海域。”
夜幕拉了下来,洋人的攻势忽然猛烈起来,接连击沉两艘舰船,而为洋人精心装备的陷阱却洋人却迟迟没有踏进去,殷怀安咬着牙在愿望镜中看到那舰船一点一点儿被淹没在黑暗的海水中,可他的炮却打不过去,纵使这加了助推器的重炮可以在陆地上称雄,但是大海太辽阔了。
“王爷,一股从前没有出现的舰队忽然出现,炮火非常猛烈,往港南半岛攻了上去。”
港南半岛,那里确实可以绕过漳州港的瞭望塔和重炮,半岛上都是渔民,阎妄川立刻转身:
“港南半岛百姓都撤走了吗?”
漳州府的一个参知顶着他的目光开口:
“回王爷,应该,应该差不多了。”
阎妄川面色一厉,什么都没说,这样的迫人的目光就让这参知白了脸:
“回王爷,您的军令昨夜才传来,半岛之来得及撤走了一部分。。。”
如果此刻洋人在半岛登岸,即便他们能赢,这一战也必定波及无数百姓:
“方安,你给漳州知府拨一队人马,亲自过去,半日之内必须让所有百姓撤离半岛。”
阎妄川身边的一个亲兵立刻应声出去。
此刻就是拖延洋人登岸的时间,阎妄川向瞭望塔上的人影忘了一眼,这个时候唯有迅找到洋人的主舰,予以重击才能打乱洋人的部署,但是或许是前年在漳州港吃了大亏,洋人将主舰隐藏的很深,他们的炮根本打不到,阎妄川亲自登舰。
殷怀安在远望镜中看到这一幕知道他是为了找到洋人的主舰,虽然心提到了嗓子眼,却也终究没有阻拦他,他看到了洋人猛烈的攻势,也知道半岛之上的人这么紧急的时间绝对来不及撤离,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打掉洋人的精气神。
“轰”
巨大的爆炸声伴着火光从远处传来,岸上一片火起。
“王爷,是洋人的长炮,他们炮击半岛了。”
阎妄川紧紧攥紧手指,眼底波涛汹涌,半岛之上有守军,他必须尽快找到洋人主舰。
他开始用炮火试探,终于在不断变换的舰队队形中找到了破绽,那不起眼的一艘舰船应该就是洋人主舰。
“叫王铁蛋过来。”
王铁蛋此刻一身湿漉漉的水渍,都是被炮炸起来的水溅的,他看向阎妄川指着的那艘舰船:
“王爷,洋人太鸡贼了,有了上次的教训他们主舰根本不敢冒头。”
阎妄川隔着重重舰船目光盯着后面那搜主舰就像是看到了肉的鹰:
“传令,挂上帅旗,这艘舰船上重炮给我填上。”
王铁蛋眼睛瞪得像是牛蛋:
“王爷,挂上帅旗,这船可就成靶子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此刻只能搏一把。
”按照原计划策应,引洋人去指定海域,传令曹礼,瞄准那艘主舰,一旦舰群进去海域立刻不惜任何代价击沉它。”
只要洋人的船能到那里,殷怀安一定有办法将他们击沉在那片海里。
殷怀安看到那个帅旗就知道阎妄川的打算,他的手心都是冷汗,阎妄川这个不要命的,这是把自己当成鱼饵钓鲨鱼去了。
“准备。”
阎妄川这几年是被洋人恨的牙痒痒的,阎妄川想要击沉对方主舰,洋人也会不惜一切代价要了大梁这位王爷的命,双方都已经红了眼。
近了,洋人这一队舰船在一点儿点儿靠近瞭望塔火炮的最远射程海域。
阎妄川回头,拿道目光像是越过了滚滚海水落在了远处灯火通明的瞭望塔上,殷怀安似有所觉地也注视着那艘舰艇。
阎妄川的目光冰冷,就是现在。
“轰——”
随着令旗的落下侧翼所有舰船一直隐藏的长炮同时出击,击中了远处那不起眼的舰船,骤亮的火光立刻燎原,无数的炮火倾斜之下,那艘舰船开始倾斜,进水,无数的呼喊声夹杂着炮火声嘶吼着。
同时,那座如灯塔一样的瞭望塔三枚喷气式重型火炮在殷怀安的命令下同时开火,弹药宛如天上的流星,一枚一枚直直插入那片海域,洋人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不可置信,那座他们的火炮都击不中的灯塔,怎么可能会有后炮射过来。
或许这就是天命,同样的漳州港,洋人的主舰再一次被击沉,但是这一次洋人再也没有能力去救护主舰,因为整个舰群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炮攻彻底打乱了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