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逸阳走远,莫天山这才几步上前来到了李牧崖的身边。
“公子今日怎么这般心慈手软,竟会放走想要杀你的人?”莫天山很是疑惑的道。
“你今天错失了杀死我的最好的机会!”李牧崖没有回答莫天山的问题,反而说出这么一句奇怪的话。
“哦?”莫天山不明白李牧崖的意思。
“刚才那个叫云逸阳的,我没有杀他的把握!”李牧崖道。
莫天山瞬间便明白了李牧崖的意思。能让李牧崖没有把握打败的人,武功心智必然和他相当,如果李牧崖真和云逸阳动起手来,二人难分伯仲,战斗肯定很是焦灼,这种时候便是莫天山出手偷袭的最佳机会。
莫天山倒没有觉得有多可惜,他现在对于杀死李牧崖已经没那么执着。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个云剑山庄的庄主云逸阳,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莫天山对云逸阳并不陌生,因为云逸阳并不是一个籍籍无名之辈,毕竟,云剑山庄在江湖上在江湖中的名声也很是响亮。当然,云剑山庄前几十年名声响亮,先是因为上一任庄主,一剑震天南云从海年少轻狂,一人一剑便挑了天南八魔,名满江湖。后来却是因为云从海惹到了魔教大魔头李胤,家破人亡,最终连自已也死在了李胤剑下,云剑山庄从此没落。而近几年云剑山庄再次名声鹊起,便是因为云逸阳,他本是云从海小妾之子,李胤屠杀云剑山庄那一夜,这个小妾正好因为身体不适卧病在床,没有参加晚宴,幸运的躲过一劫。而云从海的正妻却是在那一场无妄之灾中没了性命,使得云逸阳成了云剑山庄唯一的男嗣。虽然如此,但云逸阳成长过程并不顺利,才四岁多,母亲刚刚怀了妹妹,父亲云从海便死于李胤剑下。而母亲在他六岁时,便因为生妹妹云薇薇时落下了病一直没好,最终撒手人寰了。出生没多久便已没落的家和小妾之子的身份,让他在家族中并不受待见,更何况他还带着个拖油瓶的妹妹。但云逸阳不仅在武学一道天赋异禀,十四五岁便将云家的剑法修炼至大成,而且心智之高,更是千年难见。他不但聪慧过人,而且懂得隐忍,剑法大成前,从不显露自已的真实武功。而当他成年时有了自保能力之后,便突然以雷霆手段灭了大半个云家族老,将原本属于他家的云剑山庄从族老手中收了回来,又只用了两年时间,让云剑山庄恢复了昔日的荣光。
这便是莫天山知道的关于云逸阳的全部。江湖传闻他善于经商,工于心计,也知道他的武功不错。但之前却是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竟然这般的高深。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江湖中突然冒出这么多年轻的妖孽。本来有一个血公子就够难对付了,没想到现在又出来个更加恐怖的云公子。那西门无恨也算倒霉,本来还算是优秀的天赋,年纪轻轻也有了不错的名声地位,奈何遇上这些个违反常规的妖孽,死也是白死了!”莫天山在心里叹息,为西门无恨也为自已感到悲哀。
“你没有杀他的把握,所以你没有出手。我也没有杀你的把握,你为何又会觉得我应该出手呢?”莫天山说道。
“我不杀他,我不过是少一个仇敌,而你不杀我,你便会多一个敌人!”李牧崖说道。
“我现在并没有把你当作我的敌人,我也没有想要杀你的想法。”莫天山说道。
“哦?”李牧崖是真的挺惊讶的:“没想到你的心胸这么宽广。”语气中惊讶里带着几分嘲讽,然后玩味的接着说道:“希望再过一段时间,你还能有这么宽广的胸怀。”
莫天山想不明白过一段时间会怎样?难道是过一段时间他便又会变着法子折磨自已?
莫天山实在猜不透李牧崖究竟想要做什么,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他自嘲的回答道:
“我这也不是天生的心胸宽广,主要还是因为技不如人,由不得自已啊!而且我对您的武功是打心底的佩服,所以这才没有了非分之想,如果是换做别人可就难说了。”莫天山的话说的真诚,所以这个马屁拍的李牧崖真有几分飘飘然。
只是李牧崖对于莫天山的态度,却不会因为莫天山的几句话而有所改动。
“随你吧!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才好!”李牧崖说完,看也没看莫天山一眼,抬步走进了黑暗。
莫天山也是摇头哀叹一声,心想:“难道我还有的选择吗?”随后也是紧跟着李牧崖的脚步,向着远处的客栈走去。
待到两人离开后不久,暗巷的高墙上,竟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这道黑影的动作犹如冥界的幽灵,连空气似乎都没被他惊扰,一切都了无痕迹,也难怪连李牧崖都未曾发现。
……
马英杰用一张软布轻轻擦拭着一个做工精美的檀木匣子,小心翼翼的将木匣上一层薄薄的灰尘抹去。
自从他上次从李记客栈回到陵川府已是半月有余,原本他是打算要找到婉月组织,哪怕是花重金也要请他们出手。哪知道半月前当他回到陵川府后,才发现原本的婉月据点早已是人去楼空。
马英杰已有多年没有出入江湖,这个婉月组织的据点也是因为离他的府邸很近,而婉月组织活动向来也不算隐蔽,所以他才知道。如今据点人去楼空,他询问了周边的商户邻居,却发现这个婉月组织竟然出奇的严密。
表面上看,婉月组织就像是江湖中一个普通的有点实力的情报组织,但当马英杰具体了解下来,才发现这个组织中所有的人,在陵川府活动的两年来,竟从未与任何人产生过业务之外的交集,以至于两年时间,整个陵川府的人都不知道婉月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甚至都不能准确的说出任何一个人的长相。能将一个贩卖情报的组织做的这般不惹人注意,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