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赖布衣掐算着手指大笑一声:“好!接下来的事,你不要问为什么,只管信我就好了,算算时间,应该要到了,且看……”
凌柒还准备问些什么,接着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嘈杂声,这声音凌柒再熟悉不过了,是大秦车马行进的声音。
凌柒沿着赖布衣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大队的人马,正是始皇帝随行的车队,只是人数似乎有些对不上,赖布衣拉着凌柒跳到了树上。
似是看出了凌柒心中的疑问,赖布衣道:“他们让大部队在原路慢慢前进迷惑外人,自己带领一些精锐,走小路先一步回到王城,不得不说,这个李斯有点东西。”
凌柒看着行进的车队,他们虽然是精锐,大多数也只是二境的士兵,现在昼夜兼程全赶路,很多士兵都有点吃不消了,只见那些士兵一个个嘴唇白,身体颤抖,脚步虚浮,车队里的李斯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于是将赵高唤到始皇帝的车驾中。
不一会儿,赵高出来宣布:“陛下有旨,各部原地休整养精蓄锐,两个时辰后再出。”急匆匆的军队,立刻停了下来,士兵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捶腿吃东西。
始皇帝的龙撵正好停在了赖布衣和凌柒藏身的树下,赖布衣拿起一片树叶,口中念念有词:“隔墙有耳,现!”接着将那片树叶放在凌柒耳后,凌柒只感觉自己仿佛凭空多生出一双耳朵,接着他便听到了龙撵内的声音……
李斯问赵高:“照这个度下去,还需多久?”
“明日就能到。”赵高:
“呼。”李斯松了口气,接着问道:“凌统领是否已经回到军中?”
“探子来报,并没有见过。”赵高虽有疑惑,却不知何解,所以谄媚而期待着看向李斯。
听到这话,李斯不禁皱起了眉头,摩挲这下巴缓缓自言自语道:“这不应该呀。”
赵高看李斯这样子,开口试探道:“李相觉得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凌柒可能因为心情悲愤独自离开散心,但绝对不应该出去这么久,毕竟他一介莽夫,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斯:
赵高还是不解:“那依李相的意思是,他去做了一件更重要的事?……但什么事会比护送始皇帝回京更重要呢?”
“之前可能没有,但是现在有了——刺杀胡亥!”李斯一脸严肃:
赵高一听到这话,立刻弹跳起来,甚至一时忘记了这是马车,脑袋撞在车顶,摔了个四仰八叉,顾不得整理衣冠,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何以见得?”
李斯也在震惊于自己的结论,以至于竟没有听出赵高语气中的不敬:“你想呀,凌柒一介武夫,虽说跟了始皇帝这么多年,但骨子里仍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这种人脑子里就一个字杀,他要想坏了我们好事,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杀我们,二、杀遗诏中将要继位的皇子。”
赵高心中一阵鄙夷,都到这时候了,还躲躲藏藏的,真是矫情呀,赵高仔细观察过李斯的日常,每当他露出这个神情的时候都代表着他心中有了对策,但李斯现在不说,赵高倒也乐意跟他演戏,毕竟他现在的角色是小丑,赵高颤颤巍巍慌不择口道:“那不如让这些将士再快些,一定要赶在凌柒之前回城。”
李斯一脸鄙夷:“凌柒是四境又是独自一人,我们这些将士虽然都是精锐,但也不可能快过他的,现在反而应该放慢度,麻痹敌人。”
赵高似乎急得都要哭了,声音带着哭腔:“那胡亥公子……”
看着赵高这副惊慌失措笨手笨脚的样子,李斯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见他缓缓开口道:“我会对府中幕僚飞鸽传书,让他们去保护公子,对了,你不是胡亥老师吗,也去向胡亥公子写封书信,解释原由,让胡亥公子小心点,到时候抓住凌柒,再对外宣称幕后主使是扶苏,兵不血刃,一石二鸟,妙啊,妙啊。”
赵高听完李斯的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急忙躬身告退准备回去写信,李斯看着赵高心有余悸走路不稳的样子,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噗呲……”而赵高好像就没听见似的,甚至因为走的太急绊了一跤,待赵高离去,李斯再也没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看来秦国还是离不了我李斯呀!”此刻李斯感觉自己运筹帷幄,心情愉悦,内心的欲望达到了巅峰。
……
正在树上偷听的凌柒和赖布衣两人听完两人的对话,凌柒不由得对赖布衣心生倾佩,倘若自己执意要刺杀胡亥,白白送了自己一条性命不说,还会牵连扶苏公子,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大秦的千古罪人了。
赖布衣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此刻正躺在树枝上打盹儿,这人怎么一直在睡觉,凌柒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吐槽。
……
待赵高回到营帐后,脸上的慌张神色已然全部不见,此时的赵高古井无波,神情冷漠,营帐的阴影处走来一名太监,赵高淡淡的说:“都准备好了吗。”那人点点头,接着赵高跟那人耳语交代了几声,这时门外的侍卫忽于一人争执起来。
“这是赵大人的营帐,你们不能进入!”侍卫阻拦道:
“我有丞相手谕,我们丞相找赵大人有要事相商,耽误了你的脑袋可赔不起。”来人嚣张跋扈,竟是准备直接闯入。
太监听到动静立刻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这太监居然是一名四境高手。
赵高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帐外走去:“丞相的人亲自来,我自当……”还没说完,那人便直接闯了进来,见此赵高也不好说什么,给阻拦士兵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下。
来人并未和赵高说话,只是在赵高的营帐内东张西望,似乎在巡视着什么,半响,似乎什么都没现,才趾高气昂的说:“丞相要你写完信后交给他,丞相要帮你润色一下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