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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翼而飞（第1页）

天刚蒙蒙亮，赵远刚洗漱完，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赵八方兄弟四人哭成泪人，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村民，吵吵嚷嚷地涌进院子。

“赵远，钱财不翼而飞，我整个人都傻眼了！”赵八方一进门就嚎啕大哭，声音中充满绝望，“整整五十两银子凭空蒸发，我的老婆本啊！”

原来昨晚他回家，大嫂的厨艺今儿格外卖力，大哥拿酒，二哥送肉，一家人给他庆祝当上副队长。他喝得晕乎乎的，没听嫂子劝去睡卧房，还是睡在牛棚。醒来时，我发现事情已经大不妙，银子不见了。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三嫂子哭天抢地，声音尖利，“赵远给你那么多银子，你怕我们要，连说都不说一声。让你睡屋里也不睡，怕我们偷是不是？现在好了，睡牛棚全丢了，你这混账东西满意了吧！五十两啊！”

赵八方哭得更凶了。他倒不担心兄长和嫂子会偷，是怕他们借钱。这可是赵远给他盖房娶媳妇的钱啊。

壮方、勇方、四方三个大男人也抹着眼泪。五十两在乡下是天文数字，就是地主家丢了也得哭瞎。

“我回去看看！”勇虎脸色大变，撒腿就跑。

村民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看来赵震岳家也分到银子了。跟着赵远才一天，就能拿这么多，只要能给赵远干活就能发财啊。

“远哥，对不起，一不小心，银子就这么不见了。”昨天还意气风发的赵八方，现在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都蔫了。银子丢了，房子、媳妇都没了，又一次沦为街头混混。

“哭什么哭！”赵远沉声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意，“丢了就丢了，这点损失根本算不了什么。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都给我闭嘴！”

赵八方憋住眼泪，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三嫂子和其他三兄弟也不敢出声了，只是抽抽搭搭地擦着眼泪。

“大家都散了吧。”赵远对围观的村民说，“今天护卫团第一天开工，等震岳叔安排。这可是大家的生计，马虎不得。”

村民们连忙散去。这事与他们无关，护卫团才是他们的活路。

赵八方兄弟几个还站在那里，像丢了魂似的。

“打起精神来。”赵远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钱财不过是被人顺手牵羊，未必找不回来。”

“还能找回来？”赵八方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他三个哥哥也来了精神，期待地看着赵远。

“就看你了。”赵远说，“你经常在外面跑，知道方圆二十里有哪些强人吗？”

昨天才露富，夜里就遭贼，十有八九是熟人干的好事。这么短时间，消息传不远，最多二十里地。

“知道，这事我门儿清！”赵八方连忙回应着赵远的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作为在这一带混迹六年的地头蛇，赵八方对周遭的情况了如指掌。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在这片地界上摸爬滚打，如今已经十九岁。每一条小路的来龙去脉，每一个村落的秘密往事，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赵八方眯起眼睛，仔细回想着近来听到的风声。

赵远点了点头，目光如炬：“说说看，有没有三个人结伙的，而且会功夫，用刀的？这些人最近经常出现，附近几个村的偷盗案件都与他们有关。”

赵八方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眼前一亮：“有！十五里外陈家湾的陈粮三兄弟。”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这三兄弟在附近可是出了名的。”

“说下去。”赵远示意他继续。

“这三兄弟的轻功了得，足足有一人来高的院墙，他们能一跃而上。”赵八方比划着说道，“我亲眼见过。听说他们父亲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传授了他们一手杀人刀法。在陈家湾，没人敢惹他们。”

赵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院子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赵四方的媳妇端着早饭走过来，看到众人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放轻了脚步。

“大哥，要真是陈粮三兄弟，这钱咱们就别要了吧？”赵四方一脸担忧，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八方现在一个月能赚三贯，不到两年就能攒回来。何必为这点钱冒险？”

嫂子们也纷纷附和，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忧虑。在她们看来，官差要钱，强盗要命，这种事还是能躲就躲。

正说着，赵震岳带着两个儿子匆匆赶来。他们的脚步声打破了院子里凝重的气氛。昨晚他们家倒是平安无事，这让某些人心生疑虑。

“震岳叔，咋你家就这么太平无事？”三婶子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她的话音刚落，院子里的气温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度。

壮方、勇方、四方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赵震岳父子。五个汉子一起折返，两家遭了贼，偏偏他家安然无恙，这确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嫂子，你这话说的！震岳叔可不是个善茬！”赵八方急得跳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愤怒。

赵远轻轻咳嗽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三嫂，你想想，勇虎昨天一个人打四个，在场的人都看见了。给贼报信的人肯定说了勇虎的身手，除非那贼脑子是浆糊，否则怎么会去震岳叔家偷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三婶子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我。。。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败家娘们，就会胡说八道！”赵四方恼怒地瞪了媳妇一眼，随即赔笑着向赵震岳道歉。

赵震岳摆摆手，脸上看不出喜怒：“别说这个了，赵远，你打算怎么收拾这事？”

赵远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把贼人抓到县衙去！只有前日做贼，哪来的前一天就防贼的道理？必须杀鸡儆猴！”

“直接去陈家湾抓人？”赵八方头皮发麻，声音都变了调。

“那肯定不行。”赵远摇头道，“即便陈粮三兄弟是贼，他们族人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全族出动，就算勇虎武艺高强，我们也寡不敌众。最好的办法是请耆长韩勇带队去拿人。”

“只怕韩勇不会帮忙。”赵震岳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你打了刘多宝，他们都是衙门中人，准保一条心对付外人。”

“见了人再说吧。”赵远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袖，“震岳叔就别掺和了，护卫团第一天开工，需要你看着点。”

赵震岳点头应下。昨晚他们已经商量好了，把护卫团分成四组：一组挖醉鱼草根，一组捣制草根液，一组负责捕鱼，一组负责运送销售。各干各的，互不干涉。

虽然这样也瞒不了多久，但至少能看出谁是可靠之人。那些见利忘义、私自脱队的，就让他们自己去混日子。真心实意、遵守承诺的，以后还有大买卖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