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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斗智斗勇（第1页）

吃过早饭，赵远带着三人来到五里外的韩家堡。韩勇家的八间青砖瓦房前立着两尊石狮，在这个偏僻的乡村，能住这种宅子的，不是地主就是乡绅。

阳光下，赵远一身丝绸长袍，赵八方穿着缎面衣服，壮虎、勇虎各持一根高过头顶的枣木棍，这阵势让守门的两个壮丁不敢怠慢，赶紧跑进去报信。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中年人大步走出。他腰间挂着牛尾刀，脸上带着几分凶相。正是韩勇。

“听说你打了刘多宝？”韩勇冷冷地看着赵远，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昨晚的事他已经知道了，虽然他和刘多宝关系并不好，不过都是衙门里的差役，这小子胆子可真不小，将来说不定也敢打他这个耆长。

赵远不理会他的气势汹汹，只是挥手道：“先聊聊八方的破事。”

“耆长，昨儿个有人偷走了我五十两银子。”赵八方怯生生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畏惧。

“什么？”韩勇上下打量着赵八方，眼神里满是怀疑，仿佛在说你也配有五十两银子？

这眼神看得赵八方很不舒服，提高声音道：“耆长，有人趁夜偷走了我五十两银子，想请你帮忙抓贼。”

“就算你真丢了五十两，老子上哪儿给你找去？”韩勇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你们赵大少不是很能耐吗？连村里的刘里长都不放眼里，怎么不让他帮你找？”

赵远开口道：“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别鬼鬼祟祟的！”韩勇一脸嘲讽。这种借一步说话的套路他太熟悉了，无非是想送礼讨好他。但今天他偏要给赵远一个下马威。

“你清楚八方是咋弄到这五十两银子的吗？”赵远面无表情地问道，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

“关我屁事！”韩勇故意说得很难听，但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赵八方。

“八方，告诉他。”

赵八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韩耆长，我赵八方是没本事赚五十两，但赵大少有这个本事。我昨天给他当了一天帮闲，他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盖房娶媳妇。”

“什么？”韩勇震惊地看着赵远，眼中的轻蔑瞬间消失不见。一个帮闲一天就给五十两，这手笔未免太大了。

他身后的两个帮闲也是一脸哀怨：人家一天五十两，我们跟了耆长一年，连五文钱都掏不出来。

赵远眯着眼睛说道：“韩耆长，我就是个直肠子，做我的兄弟，我给他钱；做我的敌人，我往死里整。不知道你想做哪一个？”

八方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言的紧张气氛，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赵远竟敢在韩勇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施展威逼利诱之术，这胆子未免太大了些。他站在那里，神色从容，仿佛丝毫不在意对方的身份。

耆长在乡里可不是好相与的，手下掌管着弓手和壮丁，是官府在乡间的一把尖刀。多少人见了都要绕道而行，生怕惹上麻烦。

韩勇眯起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发出轻微的响声。片刻之后，那股怒意又被贪婪取代：“就看赵少你能拿出多少诚意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不得罪人，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耆长和里长勾结，无非是为了从百姓身上刮油水。可这油水还得往上交，他们能喝到的汤汁少得可怜。若赵远给的好处足够，那刘多宝这点交情，也就不值一提了。

赵远从容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足有十两重：“请弟兄们喝酒。”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锭银子上。

帮闲看得眼睛发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出手阔绰的程度，果然是个十足的败家子。他们平日里见过的最大手笔，也不过是几贯钱而已。

韩勇的目光在银锭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闪过贪婪，但脸上却装出一副不悦的样子：“赵远，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平日里村民送礼，不过是些鸡鸭鱼肉，连一百个大子都不值。就算有人出手大方，也从未见过十贯钱这么阔绰的。

壮虎、勇虎和八方的心中一暖，眼中闪过感动的神色。这么一比较，在赵远心里，他们的分量竟比耆长还重。这份情谊，让他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要不这样，”赵远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声音中带着诱惑的意味，“你把耆长的位子让出来，跟我干，每月五十两银子如何？”

韩勇轻笑一声，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赵少说笑了，咱们还是细水长流的好。”他岂会听不出这是安家费的意思。在这个位置上，虽然油水不多，但胜在稳妥。

韩勇一把抓过银子，大手一挥：“把人都叫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多时，四名弓手和八名壮丁便齐聚一堂。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腰间别着短刀，眼神凶悍。这些人平日里就是村民们最怕见到的存在。

赵远简单说明了要去陈家湾抓捕陈粮三兄弟的事。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韩勇听完，脸上没有丝毫为难之色。在这乡野之地，耆长就是咱们最强的武装，背后还有官府撑腰。区区几个毛贼，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勇虎，听说你能以一敌四？”韩勇打量着勇虎，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他的目光在勇虎身上来回扫视，似乎想看出些端倪来。

一个人能打四个，那必然是练家子。当年赵震岳退伍时，他曾想招揽此人，却被告知在军中只是个小卒，连敌人都没杀过。既然父亲不会功夫，这儿子又是从何处学来的本事？

“不信的话，让你手下试试就知道了。”勇虎目光如电，浑身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势，“还有，远哥已经给我改名叫赵破虏了，别再叫我勇虎。”

抓贼本就是耆长分内的事，居然又从远哥那儿讹诈了十两银子。这让勇虎心中颇为不忿，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信，我信。”韩勇心中一凛，又转向壮虎，“你呢？能打几个？”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一个。”壮虎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韩勇暗自松了口气，要是赵远手下出现两个高手，以后他这点人手还真不一定压得住。他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盘算着。

勇虎撇了撇嘴，心想壮虎能打的那一个就是自己，不过父亲绝对能收拾他们。这话他没说出口，但眼中闪过一丝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