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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与她同盟（第2页）

他抬眼，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楚明懿身上。

她伏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执笔的姿势仍是旧时宫中教习的规矩。腕悬三分，笔走中锋，墨迹在宣纸上洇开，字迹清瘦峻拔，如寒梅折枝。

萧衍眯了眯眼，搁下已经冰冷的毛笔，忽然觉得有些刺目。

她倒是越来越不演了。

前几次的密信，她还会刻意写的歪斜些，如今藏都懒得藏。

“绾绾倒是好兴致。”

萧衍捧起案边的汤婆子，指腹摩挲着鎏金花纹，语气不咸不淡。

“这般笔走龙蛇，就不担心宫里怀疑？”

楚明懿笔尖未停，唇角却微微扬起。

“宫里那位手眼通天，怎么不知我在王爷府里的境况，这样一来，说不准李承嵇还会以为王爷对我还有情，我才能更好的监视王爷。”

炭火“啪”地爆了个火星，萧衍盯着她低垂的眼眸，忽然心里有些不悦。

“楚明懿，你是不是觉得……”

“奴婢不敢。”

楚明懿迅速打断萧衍的疑虑，放下笔墨，将半干的纸张递到萧衍手边。

“王爷请过目。”

萧衍大致扫了一眼，皆是些平常事。

“廿四，观雪；

廿五，批阅兵部文书；

廿六，处置下人……”

“要加一句吗？”楚明懿歪头，鬓边的素银簪子滑下一缕青丝，“比如……王爷今夜盯着奴婢看了多久？”

萧衍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你只写这些平常事，就不怕宫里那位觉得你没用，对楚明轩下手么？”

萧衍的话音刚落，楚明懿唇角的笑意倏地凋零。

她的手指微微一颤，萧衍这句话是真切刺在了她心口，戳破她那副游刃有余的假面。

屋外风雪渐急，拍打着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汤婆子不知何时已经凉了，萧衍盯着她低垂的睫毛，那上面似乎沾了一点水汽。

“楚明懿。”

他忽然唤她的全名，声音比窗外的风雪还要冷，“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眼，眸中那点水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般的平静。

萧衍突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他感觉到掌下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像只被困住的雀鸟。

“你……”

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他想问你是不是很疼，最终却只是生硬地转开了话题。

“为我磨墨吧。”

楚明懿怔了怔，随即垂下眼帘。

“是。”

萧衍别过脸去，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的大雪天，他跪在宫门外求见先帝赐婚，那时的雪，好像没有现在这么冷。

“三日后，除夕夜宴随我进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