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宁走上前去,将想要进去的余文山拦在了外面:“诸位莫要再往前了,病气弥漫,有感染疫病的风险,我一人进即可。”
“可、可你要是耍什么花招呢?”余文山慌忙问。
“大可不必,如若有哪位大人不怕疫病的,尽可以随我一道。只是,诸位大人皆是朝中栋梁,依我之见,不应当有任何的风险。”虞岁宁讲得句句真切在理,并没人注意到这疫病是真是假。
听她这一言,立即有人劝道:“对啊,余兄,咱们又不是大夫,进去也无用,不就在这里等着也是一样的。”
余文山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她进去了。
房间里桌案摆设乱成一团,就连墙壁上的挂画都被扯得东倒西歪。这里像经过了一场恶斗。
床后的墙角里,躺着一个浑身抽搐的人,似乎已经昏迷。跪在旁边的人衣衫不整,半露的胳膊隐隐有鲜血出。
虞岁宁走近他们,在他们身后站住,突然俯身道:“苏大人,想要解药吗?”
手止不住颤抖的苏宜春猛然转头,见一双寒潭似的眸子正死死地盯着他,身体自下而上窜起一股冷气。
半晌,他颤巍巍地开口:“你是何人?”
虞岁宁轻笑一声,扭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苏大人,你想要解药吗?”
从苏宜春进入房间开始,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可多年的自傲让他没放心上。直到,余盛文双目猩红,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随之皮下先是瘙痒,然后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不停啃咬骨肉,他浑身颤抖,疼到说不出话。
“……要……”
苏宜春面部扭曲,四肢不停地在地上摩擦,胳膊上有的伤口隐隐地能瞧见露出的骨头。
虞岁宁眨了一下眼,奖励似的从手心弹出一粒药丸,重重地滚落在了地上。
苏宜春扭动着去够那粒药丸,药丸仿佛就是与他作对一般,越滚越远,他奋力拉长了鲜血淋漓的胳膊,嘴里吐出不似人话的语句。
终于,他够到了药丸,一口塞在了嘴里,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下,一路往下,直到和鲜血交汇。他慢慢地平静下来。
“恭喜。”虞岁宁缓缓伸出手,拍了两下,“现在该谈条件了,苏大人。”
“我凭什么……”苏宜春下意识反驳,可他忽然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多年的从医经验告诉他,这是中毒的表现,那他刚才吃的药丸是什么?
“你给我的不是解药!”
虞岁宁笑了一下:“不愧是苏院判,不过,苏院判猜错了。”
“我给的,自然是解药。不过——院判大人的毒可不是一次就能解的。”
苏宜春愤然道:“你算计我!”
“那又如何?”她笑眯眯地回道。
为官多年,苏宜春还是懂些人情世故的,这毒既然是此人所下,就必定有利所图。
“你想要什么?”苏宜春妥协了。
虞岁宁从腰间扯下一个锦囊,扔给他,轻飘飘道:“听闻太医院院判每年可举荐一个医术能者免试,而直入太医院。不知,院判大人觉得我算不算医术能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