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心头直跳,这孽子到底要给他惹多少麻烦。
红玉端着一壶茶水走进房门,就看见自家小姐对着那盒药发呆。
她偷笑,走到温清漓背后,“小姐在想什么?”
温清漓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倒是也没生气。她把手中药盒打开,拿出那所谓一颗下去百病全消的神药。
“红玉,你说这药真的千金难求吗?”
红玉沉吟片刻,“奴婢不了解,但若是真有奇效,定有无数达官贵人争相购买,命比千金重要。”
温清漓回头,赞赏地看着她,“你说得对,命比千金重要。”
“奴婢还以为小姐在想迟首辅,这药如此珍贵,他却随手赠予小姐,定是对小姐有几分心思的。”
温清漓将药放回盒中,重新收好。
“这药于你我而言,自然珍贵,但于他而言并不算什么。若是真的凭此就觉得他对我有意,也太低估情爱二字了。”
红玉听不明白,“那小姐觉得,什么叫情爱。”
她神色认真,等着温清漓为她解惑。
却见温清漓也摇摇头,“我也不知。世人说,男女因情爱结为夫妇,携手共度,生儿育女。”
“可我爹娘生下了我,他们便是相爱的吗?我爹和温夫人有那么多子女,他们之间便有情爱吗?”
“若世间情爱便如他们一般,我看着都觉得恶心,又怎么能叫人生死相许。”
闻此,红玉倒是有感而发,“我娘是个做针线活儿的女工,我爹是个穷书生。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是我爹娘十分恩爱,十几年来从未红过脸。如他们那般,便是情爱吧。”
温清漓有些惊讶,“那你怎么进了温府做丫鬟。”
红玉倒是十分坦然,“我弟弟生了重病,要吃很贵的药。要不是我进了温府,我弟弟的病也不可能治好。”
温清漓的目光停滞在那盒药上,今日看着那药,她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计划。同红玉的聊天,让她的计划越来越坚定。
京师奢华,寸土寸金,却并非全都住着达官贵人。那些贫苦的百姓,在这样繁华的地方定居,平日里生了病连药都买不起。
若是家中有人生了重病,需要大量银钱,便要如红玉这般为奴为婢,或是依赖廉价偏方,否则便只能等死。
本来她回京只是为了报复父亲,但复仇之后要做什么,她还没有想法。
但如今她突然醒悟,自己跟着师父学了那么多年的医术,为何不能利用起来呢?
既然这京城中没有能够为普通百姓服务的医馆,她为何不能来做第一个呢?
迟宴声送她的那颗药,她一看便知是当初她被困在青州别院时做的。
那时她手头没有银钱,哪怕有医术傍身,却也抵不住训导嬷嬷对她百般折磨。
被逼得狠了,她便偷偷做药,再托她的一位朋友卖出去,只为赚些银钱,少挨些打。
当时不知市价,卖出的价格十分低廉。没想到竟流入京城,还成了千金难求的神药。
“红玉,你说我们开个医馆如何?”
红玉瞪大眼睛,觉得她在说笑,“小姐,你身为女子如何开得了医馆?总不能日日出府,在外抛头露面吧。”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还有任务在身多有不便。”
红玉心生佩服,自家小姐还真是敢想啊。
“那便盘下个铺子,再招几个能看诊的大夫。我只需在背后做东家,遇上大夫诊不了疑难杂症再出手。”
“小姐,你都能做出些什么丹药?”
红玉知道自家小姐有些小秘密,听她如此说,发自内心地觉得她没有在异想天开,反而生出隐隐期待。
温清漓指了指面前的药盒,“我做的。”